“寶兒……”那青衫大師兄似乎欲火難耐,憑著本能朝著劉寶兒這邊尋了過來,此時的他,隻想找人發泄身體的欲火,而劉寶兒口中吐出的那銷魂的呻吟聲,好似在他的身上又點起了一把火。
青衫大師西兄靠近劉寶兒,雙目通紅的看著地上劉寶兒那媚態橫生的模樣,立即朝著劉寶兒伸出了手。
安寧聽聞過媚藥的厲害,看著這兩個被欲望控製住的人,心中怔了怔,她知道《毒典》中記載的,這“銷魂”威力不小,心中生出一個邪惡的念頭,但那念頭還沒有來得及在她的腦中清晰,身體便被一雙長臂攬著,下一秒整個人已經被帶出了破廟。
“你哪來的毒藥?”蒼翟緊皺著眉峰,似乎透著一絲不悅。
安寧微怔,抬眼對上蒼翟微眯著的雙眸,“不過是用來防身而已,我一個女子,自然也得有些自保的招數。”
蒼翟咬了咬唇,看著安寧揚起的笑臉,心中一聲歎息,語氣瞬間變得溫柔,“在將解藥配出來之前,不許再將方才那毒藥帶在身上。”
他隱約知道那定是《毒典》上的毒藥,果真是精妙之極,那殘忍不是尋常的毒藥能夠比擬的。
萬一那銀針不小心劃破了她自己的肌膚,那……想到方才破廟之中那兩人所經受的痛苦,聽到身後傳來的越來越大的曖昧的呻吟,蒼翟古銅色的肌膚亦是有一抹可疑的紅色浮現,似在掩飾著什麼,蒼翟一把攬著安寧的腰身,帶著她坐上了自己的駿馬。
“他們……”一轉眼便到了馬上的安寧,被蒼翟禁錮在懷中,想到破廟之中身重劇毒的劉寶兒和她的大師兄,眉心不由得皺了皺。
剛吐出這兩個字,蒼翟便打斷她的話,沉聲開口,“你還真的想回去看那不成?”
便是她想,他也不會允許!
這丫頭,許是要探尋那“銷魂”在第五階段的威力,但即便是這樣,她也終歸是一個女子,他可不能讓別的男人的身體玷汙了她的雙眼。
刷的一下,安寧整張臉頓時通紅,像煮熟了的蝦子一般,感受到身後蒼翟溫熱的氣息,心中更是不自在起來。
“師兄,寶兒好熱……救救寶兒……”
“師兄,寶兒……寶兒還要……”
破廟之中,劉寶兒大聲叫喊著,孟浪的模樣,哪裏還是那個對她的兩個師兄厭惡至極的女人?甚至比青樓中的花娘還要放蕩三分。
劉寶兒自作孽,和她的兩個師兄做下了不少傷天害理的事情,那青衫大師兄對劉寶兒有意,方才又被她給傷了命根子,這算是劉寶兒彌補她那師兄的罷!
隻是,安寧想著那“銷魂”的第六階段,眸子不由得緊了緊,第五階段化成媚藥之後,若是真有男子與之交合,那麼那男子帶給她的不是解藥的效果,而是促使第六階段更早來臨的引子。
正想著,便聽得身後蒼翟輕喝一聲,“駕!”
二人胯下的駿馬如箭一般疾馳出去,直到奔出去老遠,已經聽不到破廟中二人歡好的聲音,蒼翟才讓駿馬放慢了速度,雙手圈住胸前的安寧,騎著馬,在原野上徐徐漫步。
二人都不言語,空氣中安靜得能夠聽到彼此的心跳聲,感受著懷中的溫度,和風吹來,那專屬於安寧的淡雅香氣,在鼻尖縈繞,二人的距離近在咫尺,蒼翟呼出的氣息打在安寧的耳際,安寧感覺此刻自己心跳似乎又劇烈了些許。
“可願隨我到另外一個地方……”蒼翟徐徐開口,整個身體尤為緊繃,好似下了很大的決心才開口問出了自己心中一直想問的問題。
另外一個地方?安寧微怔,哪裏?北燕國嗎?蒼翟本就是北燕皇子,北燕才是蒼翟真正的家,憶起前世,宸王蒼翟多次拒絕崇正帝確立他為東秦皇位繼承人的決定,也正是在兩年之後,宸王蒼翟重返北燕,隨後,她曾斷斷續續的聽到一些從北燕傳來的消息,每一個消息都足以讓四國為之震驚。
想到那些關於北燕蒼翟的驚世壯舉與豐功偉業,安寧不由得微微蹙眉,她知道,這個男人身上肩負著太多她不知道的東西,關於昭陽長公主,關於北燕皇室……
腦海中浮現出那日在聽雨軒院中的樹下,南宮天裔、宸王蒼翟以及她,三人行酒令的場景,那日,他說,他身為北燕皇子,不在北燕生活,原因是因為仇恨,那麼,他兩年之後,重返北燕,應該是為了複仇吧!
此刻,她竟然覺得他們兩人是那麼的相似,都有著一顆複仇的決心,一股莫名的情愫從心中蔓延開來,安寧朗聲開口,“好!”
不知道自己是出於什麼樣的心思說出這一個字,但安寧卻明白,此刻,她不願拒絕這樣一個男人,一個真心給她關切的男人!
一直等待著安寧答案的蒼翟,一顆心緊緊的揪在一起,他從來不曾這般緊張的期待卻害怕著一個答案,終於,聽到那暖軟的語調吐出一個“好”字,蒼翟渾身凝固著的血液,好似在瞬間流動了起來。
看著懷中的女子,俊美無儔的臉上綻放出一抹燦爛的笑容,滿足,激動,幸運,安心……
若是安寧回過頭來,定會吃驚,原來素來鮮少將情緒表露在外的宸王蒼翟,此刻竟在一瞬間,流露出這麼多平日裏從來不會在他的臉上看到的情感!
得到安寧的回答,蒼翟握著韁繩的手緊了緊,想到他要做的事情,那雙眸子中的堅定更加濃烈,為了寧兒,他必須做更多的準備,他的對手是一個強大的北燕皇室乃至僅次於北燕皇室的上流社會中的三大望門,他們的勢力都不容小覷,這些年,他韜光養晦,暗自積蓄和他們抗衡的力量,他知道,他麵對他們的那一天遲早會到來,原本,他是將自己的命拋諸腦後,八駿是他的死士,驚蟄與極樂殿也是一樣,他們都可以豁出性命和他共生死。
但是現在,有了安寧,他不會讓自己輕易的冒險,更加不會讓這條命丟了,他要在留著這條命的情況下報仇血恨,為了寧兒,他必須做更多的事情,給自己更多的籌碼,確保她以後的安危。
心中已然做了決定,蒼翟那雙深邃的眸子劃過一道銳利的光芒,堅定異常。
“小姐……小姐……”一個聲音傳來,打破了二人之間的沉默,安寧聞聲看去,隻見駿馬之上,碧珠坐在銅爵身前,朝著他們這邊飛奔而來。
碧珠匆匆的下了馬,跑向安寧,而此時,安寧也被蒼翟抱下了馬,主仆二人相見,碧珠滿臉擔憂的拉著安寧的手,“小姐……他們有沒有傷害你……都是碧珠不好,碧珠追不上那馬車……碧珠……”
說著,碧珠竟焦急的哭了起來,她身為小姐的奴婢,竟眼睜睜的看著小姐被人抓了去,她卻無能為力,若是小姐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她便是死也不能謝罪。
安寧打量著碧珠渾身的狼狽,膝蓋處竟沾著一絲鮮血,手掌更是擦破了皮,心中浮出一絲感激,這個丫頭,當真是對自己毫無保留的忠心,“我沒事,一點兒傷也沒有,你沒有錯,以後若是再出現這種情況,你一定不能再這樣不顧自己的身體。”
她相信,碧珠這丫頭為了她,恐怕真的連性命都會不顧,這個世上,真正關心她的人太少,經曆了前世,她更加知道得到這樣一份真摯的情誼是多麼的難,她不願看到關心她的人受到傷害!
聽安寧這麼說,碧珠依然小心翼翼的察看著安寧的身體,直到親自確定小姐真的沒事,她的一顆心才安了下來,停止了哭泣,“是誰敢擄走了你?”
這個問題正好提醒了安寧,想到那破廟中的兩個人,安寧淡淡的斂下眉眼,眼底有一抹光芒一閃而過,這個時候了,那兩人該是辦完事了吧?
“銅爵,去前方的破廟,點一把火,燒了!不能留下絲毫痕跡。”蒼翟沉聲交代,聲音透著一股陰寒,那兩個人不能留,若是他們不死,以後便是一個隱患,他不能讓他們再有機會威脅到寧兒。
“不,我要親自去!”安寧明了蒼翟的意思,他將事情吩咐給銅爵去做,便是不會讓她再回去那個地方,但是,想到她給劉寶兒下的藥,第六階段她還沒有見識到,不是嗎?
她要親自確認,“銷魂”的第六階段是不是如《毒典》上記載的那樣,況且,她要親眼看著劉寶兒最後的下場!
蒼翟濃墨的眉峰微擰,他是有私心的,他不願寧兒見到那樣的場麵,但是,此刻看著安寧的雙眼,他卻不忍心拒絕她的要求,心中歎了口氣,他宸王蒼翟從來不會顧及別人的感受,就連皇帝舅舅對他的要求,他也照樣可以不顧,凡是按照自己的想法來,卻惟獨在麵對一個女子的時候,竟然不忍看到她的臉上出現任何失望的表情。
蒼翟斂下眉眼,嘴角溢出一絲苦笑,沒有說話,但卻是再一次將安寧抱上了馬,策馬朝著破廟的方向疾馳而去,以行動告訴安寧他的決定。
破廟外,一輛馬車停在外麵,馬車上,原本守著的綠兒,早在蒼翟趕到破廟的時候,就已經一刀斃命,兩匹駿馬到了破廟外,此刻,破廟之中已經安靜了下來。
安寧下了馬,正要走進破廟,卻被蒼翟伸手攔住,安寧微怔,正疑惑著他的舉動,便聽到蒼翟對銅爵吩咐道,“進去處理一下。”
“是,主子。”銅爵不明白裏麵的狀況,卻依舊領命率先走進了破廟。
安寧這才明白,原來蒼翟……沒想到這個大男人竟這般細心,想來此刻破廟之中的場景定是香豔得很,單是憑著在離開破廟之時,聽到那激烈的呻吟,便可以猜想得到裏麵的戰況會是怎樣一番激烈。
等到銅爵再次出來,那黝黑的臉上竟也浮出一絲可疑的紅雲,神色之間還多了幾分難以掩去的震驚,“主子,已經可以了。”
蒼翟這才讓安寧和碧珠二人進了破廟。
破廟之中,男人和女人的衣物散落一地,當安寧看到地上躺著的兩個人時,身體不由得一怔,便是有心理準備,此刻的她也是吃驚不小。
“啊……”碧珠更是驚叫出聲,躲在了銅爵的身後,腦海中浮現出自己剛才一眼撇到的畫麵,那……那還是人嗎?
此時的劉寶兒的身體被覆蓋上了一層稻草,雙眼爆睜,那張原本年輕的臉蛋此刻滿是皺褶,原本有些豐潤的她,此刻卻好似幹枯了一般,不用想,那被稻草覆蓋住的身體,會是怎樣的讓人觸目驚心,那原本的一頭黑發,此刻竟也已經開始泛白。
“救我……救我……”劉寶兒呻吟著,便是這個時候,她也還沒有死,但氣息卻極其虛弱,似乎在承受著什麼痛苦一般,但她的臉卻無法表露痛苦的情緒,隻有那雙眼可以看得出她到底有多痛。
安寧眸子一緊,想到《毒典》上的記載,“銷魂”的第六階段,前四個階段的痛苦會一起襲上中毒之人,不僅如此,中毒之人更是因為在第五階段的作用下,快速的衰老,直到死前的最後一刻,她都感受得到身體所受的痛苦與變化。
這對劉寶兒這樣自視甚高的人來說,無疑是最深的折磨。
“我……要……殺了……殺了你……”劉寶兒看到安寧,眼中的痛苦多了幾分狠毒。
安寧歎息一聲,這個樣子的劉寶兒,如何殺她?她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了,此刻還心心念念的想要殺她,還沒有拋開那心中的惡毒,這樣的人,便是此刻這番模樣,又怎能得到人的同情與憐憫?
“燒了吧!”安寧淡淡開口,她已經看到了“銷魂蝕骨”的效果,劉寶兒已經沒有留下的必要了,留下這裏的痕跡,若是被劉家人察覺,那便不好了!
安寧淡淡的掃了她一眼,隨即轉身朝著破廟外走去,身後的蒼翟給銅爵使了個眼色,銅爵立即明白宸王的意思,點頭領命。
幾人坐回了馬上,身後的破廟被一陣大火吞噬著,連同破廟外的那一輛馬車,一起燒了,身後的火光將整個天染得通紅,安寧一回頭,看著這熊熊的大火,腦海中浮現出記憶中那場揮不去的大火,安寧的眸子一緊,袖口中的手下意識的緊握成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