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見未來,大婚之喜(1 / 3)

安寧的堅持,蒼翟自然是沒法拒絕的,眸光微斂,摩挲著她的掌心,嚴肅的交代,“等會兒,你便隻能在暗處,一切交由我來處理。”

安寧點頭,跟著蒼翟一起下了閣樓,從兩府之間的通道,到了宸王府中,宸王府的大,安寧這個鄰居,是一早就見識過的,走了好一會兒,他們才到了大廳,蒼翟和安寧是從內堂直接去大廳,在內堂的簾子之後,蒼翟就讓安寧停了下來,將她安置在內堂的貴妃椅上坐著,自己才到了大廳。

大廳和內堂,就隻有一個簾子之隔,便是大廳內,細小的說話聲,在內堂也可以聽得清清楚楚。

大廳之中,坐著一個中年男子,男子身材高大,麵如刀刻,內斂且剛毅,這一眼看去,要說東秦國有誰和他氣質最像的話,那便是南宮天裔了,二人身上都帶著飽經沙場的風霜,是經過千錘百煉的鐵血硬漢。

中年男子雖然是一身普通的東秦國打扮,但卻掩蓋不了他眉宇之間的那一股貴氣。

一見到蒼翟,那人態度十分恭敬,竟是恭敬的跪地行禮,“老臣參見三皇子殿下。”

蒼翟一進大廳,倒是沒有想到這個中年男子會對他行此大禮,快速的將他打量了一遍,眸光深邃,任何人都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緒。

蒼翟沒有喚人倒茶招待,徑自坐在了主位上,淡淡的開口,“先生,你怕是走錯門了吧!這裏可沒有什麼三皇子殿下。”

蒼翟的聲音沒有絲毫溫度,反而帶著幾分諷刺的意味兒,這個人他又如何不認識?胭脂手下掌控的極樂殿,可是將北燕國上流社會的關係網絡,都摸得一清二楚,蒼翟雖然人不在北燕,但許多事情,並不代表他不知道。

比如眼前這個中年男子,他可不是普通的人啊!

要說當今的北燕皇帝的心腹是誰,不是鳳家的人,也不是詹家亦或者墨家的人,而是眼前的這個中年男子,北燕國的無敵大將軍,早年在北燕皇帝東征西討的時候,他便是他左右手,蒼寂。

蒼寂本身不姓蒼,和皇室蒼家沒有一點兒血緣關係,正是因為他曾在戰場上救過北燕皇帝,後被賜了國姓,北燕皇帝一直將他視作最信任的人,便是北燕的那幾個皇子,都要尊蒼寂一聲“寂叔”,見了麵,都要行長輩之禮,可見他在北燕國的地位之尊貴。

此刻竟對蒼翟行跪禮,若是北燕的其他人看到了,怕是眼睛都會掉下來了。

蒼寂神色微怔,抬眼看向蒼翟,神色依舊未變,“三皇子,無論怎樣都改變不了你是北燕皇子的事實啊。”

“哦?所以,先生便帶了北燕皇帝的旨意,來向本王宣旨?”蒼翟利眼微眯著,神色之間透著一股危險,心中的諷刺更濃,“先生別忘了,本王是東秦國的王爺,而你們的三皇子,早在那年他八歲的時候,就已經被你們的皇帝給驅逐了!”

“三皇子……皇上他……”蒼寂皺了皺眉,似是料到三皇子會記著當年的事情,當年的那個雷電之夜,他是親眼看到那個八歲的小男孩被他的父親趕出了皇宮,一路驅逐,直到他出了北燕國的國境。

“先生,若是你來我東秦做客,本王可以請示皇上,安排你到行館內暫歇,若是來給本王找麻煩的,先生還請斟酌一下,別忘了這裏可是東秦國,便是北燕皇帝親自在這裏,也不一定能夠全身而退。”蒼翟一字一句,每一字都冰冷如霜,語氣透著威脅,他是在告訴眼前這個無敵大將軍,他蒼翟可不會給任何人麵子。

“三皇子……”蒼寂還想要說些什麼,但終究是頓了頓,立即起身,從懷中拿出一紙明黃色的卷軸,展開,朗聲宣讀,態度也是變得堅毅起來,“三皇子蒼翟接旨……”

蒼寂的話一落,看了蒼翟一眼,卻隻見他嘴角含笑,帶著幾分諷刺,依舊坐在那裏,手中把玩著一塊兒玉佩,理也沒有理他的宣旨,蒼寂臉色微僵,想到皇上的吩咐,斂下眉眼,繼續宣讀著,“三皇子蒼翟,自小離家,但終是北燕蒼家之血脈,朕念及此情,特赦三皇子,宣其重回北燕,念其多年所受之苦難,賜封其為宸王,即刻返回北燕,欽此。”

蒼寂按照聖旨上的內容,一字一句的宣讀,便是一旁的銅爵聽了,都忍不住緊咬著牙,滿臉的氣憤,那北燕皇帝這就堂而皇之的宣宸王殿下重回北燕,他到底打著什麼主意?

“三皇子,接旨吧!”蒼寂朗聲道,見聖旨收好,遞給蒼翟。

隻是,蒼翟卻依舊坐在那裏,麵容平靜,淡淡的開口,“本王若是不接呢?”

蒼寂臉色一變,“皇上的聖旨,豈容你不接的?不接便是抗旨!”

抗旨?在內堂靜靜的聽著外麵動靜的安寧,也不由得皺了皺眉,抗旨?抗旨又如何?

想到那聖旨上的內容,自小離家?北燕皇帝竟用“自小離家”四個字,概括了當年的事情,便是她都有些激憤了,他可知道,這所謂的自小離家,對蒼翟來說,到底意味著怎樣的傷害?

雖然沒有經曆過那一夜的事情,但是,僅僅是聽聞蒼翟那平靜的敘述,她都恨不得自己當時便出現在他的身邊,守候著他!

一個八歲的男孩兒,剛承受了喪母之痛,母親的遺體沒有入殮,便被親生父親連夜驅逐,安寧想想都覺得心疼,站起身,安寧終究是走出了內堂。

當安寧出現在大廳之時,蒼翟眸子一緊,立即上前,“寧兒……你怎麼出來了?”

安寧對上蒼翟的雙眸,雖然蒼翟在她的麵前刻意掩飾著憤怒與受傷,但敏銳如安寧,又如何感受不到呢?

“寧兒就要成為王爺的妻子,府上有客人,寧兒自然要學著替王爺招待客人。”安寧柔聲道,她是在告訴蒼翟,他的身邊還有自己。

蒼翟心中一怔,拉著安寧的手,感受著她柔弱無骨的小手在掌心的充實感,事實上,方才蒼寂的宣旨,他雖然表麵平靜,但心裏卻早已經是驚濤駭浪,那個人召自己回北燕?哼,當年是他親自將自己驅逐的啊!

念他多年所受苦難,賜封他為宸王?嗬嗬……當真是好笑至極,他就用如此輕描淡寫的言語,便粉飾了當年的事情嗎?

當年北燕國蒼家、鳳家、詹家以及墨家對娘親所做的一切,他都永遠都不會忘記,他終究會回北燕,不過,卻是以他自己的方式!

此刻看到寧兒眼中的溫柔,蒼翟的心慢慢的平靜了下來,他這輩子唯一的安慰,便是寧兒了。

蒼寂看到眼前這絕色女子,眼中閃過一絲驚豔,關鍵是她看自己的眼神,沒有絲毫驚懼之意,要知道,他蒼寂曾經跟著皇上浴血沙場,身上散發的殺氣與血腥味兒,便是過了這麼多年,依舊沒有消失,甚至走在街上,有人都會因為看到他而嚇哭,這個女子倒是有幾分膽量。

他已經聽聞三皇子殿下要娶妻之事,這女子,便是三皇子的未婚妻寧郡主麼?

他來東秦已經有幾天了,這些時日,關於寧郡主的事情,他是早有耳聞,單是看宸王府和豫王府外那些如車水馬龍前來道賀的百姓,就可以看出這寧郡主有多得民心,無論是哪一方麵,這寧郡主和三皇子都是天作之合,隻是,三皇子終究是他北燕皇上的兒子,他的婚事,自然要皇上做主。

如此在東秦國就成親了,實在是有所不妥。

隻是,事情倉促,他在得知消息之後,就已經派人快馬加鞭的趕回北燕,去向皇上稟報此事,可兩國之間的路途,一時半會兒,皇上怕也是趕不及的。

“這位先生,勞煩你這麼操勞的跑這一趟,來者是客,銅爵,還不快上茶。”安寧滿臉笑意相迎,本就是絕色女子,這一笑,倒是讓蒼寂晃了晃神,這女子倒是讓他想起了當年的昭陽長公主,也是這般溫婉如水的女子,僅僅是展顏一笑,就有顛倒眾生的魅力。

他怎麼也忘不了,當年在東秦國,皇上一見昭陽長公主的癡迷,更是費盡了心思,才將昭陽長公主帶回北燕,可是,昭陽長公主那樣美好的女子,最後卻……

眉心微皺,蒼寂暗自歎了口氣,回過神來,想到自己手上的聖旨,“三皇子,還請三皇子接旨。”

接旨?蒼翟又怎會接旨?方才他已經拒絕了,不是嗎?這個蒼寂,竟還不善罷甘休麼?不過,這一刻,蒼翟的心中卻沒有如方才那般憤怒,目光落在寧兒的身上,寧兒出來,自然是衝著蒼寂的聖旨而來啊!

他倒是想看看,寧兒會如何對付眼前這個北燕皇帝最器重的無敵大將軍。

“先生,聖旨的事情還不急。”安寧臉上的笑容,讓人沒法產生絲毫的厭惡,見銅爵端來了茶杯,安寧臉上的笑意更濃,忙親自從銅爵手中接過了茶杯,端在手中,替蒼寂送過去,“先生,喝杯茶吧!”

蒼寂皺眉,正要拒絕,卻看到那張帶著笑意的美麗臉龐瞬間垮了下去,速度之快,便是讓他也有些咋舌。

“先生可是嫌棄宸王府?連一杯茶都不賞臉喝,若是傳了出去,不知道的,怕還要以為我宸王府沒有待客之道。”安寧慍怒,臉色垮下來的她,身上好似多了一絲無形的威嚴之氣,壓得讓人喘不過氣來,饒是這個征戰沙場,見慣了大風大浪的北燕國無敵大將軍,心中都是怔了怔,利眼微眯,渾身防備起來。

他還從來不曾從哪個女子的身上感受到這麼強的威懾力,雖然她的語氣很淡,但那話語中的責備,卻給他一種十分怪異的感覺,便是蒼寂這種見多識廣的人,一時之間都無法用準確的語言來形容這個女子。

“先生,寧兒手上的茶可端了好一會兒了,先生還要讓她一個女子,操勞多久?”蒼翟也跟著發難,語氣比起方才,多了一絲輕鬆,所謂夫妻同心,其利斷金,雖然二人還未成親,但心已經在一起了。

蒼寂臉上多了一絲為難,他隻身來到宸王府宣旨,一方麵是低調行事,另一方麵,是因為他的自信,自信這一個小小的宸王府無法對他怎樣,看了看那安寧手中端著的那杯茶,他的自信,卻隱約有了幾分動搖。

這個女子,他看不透,便是知道這女子不簡單,他也摸不透她具體的能耐。

“不喝嗎?看來,先生是害怕這茶中有毒麼?先生未免也太小心了,罷了,先生既然不喝,那銅爵就送人家走吧。”安寧一改方才的冷冽,臉上複又綻放出一抹笑容,十分好說話的模樣,口中的逐客令聽在人的耳裏,卻是分外的堅決。

銅爵上前一步,蒼寂臉色微沉,逐客令麼?雖然他來宸王府,就做好了被三皇子趕出去的準備,但這逐客令從一個女子口中說出來,他的臉色還是不怎麼好看,況且,這個寧郡主說的不錯,他是確實怕她茶杯中有毒。

想到手中的聖旨,蒼寂再次看向了蒼翟和安寧二人一眼,“這聖旨……”

“誒,什麼聖旨不聖旨的?誰來宣過聖旨?王爺,你看見了嗎?銅爵,你也看見了麼?我可是什麼都沒看見,什麼都沒聽見,我這待客之茶一滴都沒有少,可不記得有什麼客人來訪過。”安寧將手中的茶杯放在桌子上,故意裝傻,一副無邪無害的模樣,那意思就是在說:你可以不給麵子喝茶,但我也可以不給麵子接旨。

“是啊!哪裏有什麼客人?這屋子中,除了你我,以及銅爵,還有其他的人麼?”蒼翟明了安寧的意思,立即配合道,看到蒼寂那一張鎮定的老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心中頓覺暢快,寧兒啊寧兒,總是有辦法,讓人氣得牙癢癢。

蒼寂看著這二人你來我往的默契配合,他竟被當做了透明人,這……

他們二人的意思,蒼寂又怎麼會不明白?心中浮出一絲怒氣,他堂堂北燕國的大將軍,怎會在此刻妥協?

但想到他的目的,他今天來宣旨,一定要完成任務,不然……

“三皇子,你當真是要抗旨不遵?”蒼寂利眼一眯,麵露陰沉,大有撕破臉皮都要讓蒼翟當著他的麵兒,將聖旨接下的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