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撼!北燕皇帝之死(1 / 3)

蒼翟淡淡的斂眉,嘴角依舊是那種不屑一顧的笑容,他要皇位麼?

他承認,北燕皇帝所提到的,確實是他所在意的,為了寧兒,為了女兒,他理應讓自己有更加高的地位,來保護她們二人,不過,便是沒有皇位,他依然有能力保護好她們母女二人,但是,蒼翟想到什麼,嘴角揚起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詭譎流轉。

“我要!”蒼翟對上北燕皇帝的雙眸,神色之間的詭譎更濃,既然北燕皇帝要將這北燕的天下送到他的手上,他為什麼不要?他恨蒼家,將蒼家的天下,握在手中,似乎是一件不錯的事情,不是嗎?

北燕皇帝的臉上終於是綻放出一抹燦爛的笑容,從蒼翟的口中,聽到了肯定的答案,他要嗎?既然他要,那麼……北燕皇帝想到什麼,正要開口,卻聽得蒼翟的聲音再一次傳來。

“不過,別指望我會感激你將皇位送給我,你應該相信,我能夠讓三大望門沒落,也同樣能夠讓蒼家……”蒼翟嘴角的笑意越發的濃鬱,目光幽幽的落在北燕皇帝的身上,和他的視線相對,帶著報複的快感,他的身體裏,流著和北燕皇帝相同的血,北燕皇帝當年可以用盡手段得到娘親,那麼,他又何嚐不可以用盡手段,毀了北燕?

隻是,蒼翟的話還沒有說完,北燕皇帝便怒喝出聲,“住口!”

北燕皇帝打斷了他的話,不過蒼翟卻絲毫都不在意,反而是恣意的欣賞著北燕皇帝此刻的憤怒,憤怒嗎?還是,他已經後悔了方才所下的詔書?

“你不要忘記了,你也是蒼家的人,你的身體裏,流著蒼家的血液,你是朕的兒子!”北燕皇帝赫然起身,朝著蒼翟吼道,看來,他所擔心的事情,終究不是空穴來風,隻是,他後悔了方才的決定了嗎?不,他不後悔,蒼翟有帝王之才,應該比他懂得如何做一個好君主,可是……他的恨……他對蒼家,對北燕的恨,太濃烈了,北燕交到他的手上,真的隻能被毀滅嗎?

嗬嗬,北燕皇帝心中苦澀至極,以蒼翟的能耐,以蒼翟的決心,以蒼翟恨的濃烈,便是沒有將北燕交到他的手上,隻要他想毀了北燕,北燕怕是也終究逃不過毀滅的命運吧,蒼翟啊蒼翟,無論是身份父親,還是身為君王,自己對蒼翟都沒有任何辦法啊!

他該說什麼?自己的這個兒子,是他的克星嗎?

北燕皇帝此話一出,蒼翟卻好似聽了天大的笑話一般,那雙深邃的眸子中,無數的情緒流轉著,似冰似火,肆意的交織著,嗬嗬的大笑出聲,那笑聲在北燕皇帝聽來,心中卻是生出了一絲異樣。

“你的兒子?你也好意思說,我蒼翟是你的兒子?你難道忘記了,當年那個夜晚,你又對我做了什麼?將自己的親生兒子,驅逐出國,這便是你一個做父親的人該做的事情?你也配說我是你的兒子!”蒼翟的笑聲驟然停止,諷刺的指控著北燕皇帝當年的作為,腦海中,再一次浮現出那一晚所發生的事情,眼中燃燒的火焰越發的旺盛,那一幕,在他的記憶深處,怎麼也無法磨滅,每次他在累了的時候,都會一遍一遍的想起,提醒自己,他的身上還有仇恨,他要努力讓自己變得強大,終有一天,他要站在北燕皇帝的麵前,讓他後悔當初做過的事情!

此刻,蒼翟看著北燕皇帝,那雙深邃的眸子凝滿一層冰霜,這赤裸裸的指控,讓北燕皇帝頓時變了臉色,蒼翟看到他的模樣,嘴角的諷刺更濃。

北燕皇帝身體一晃,整個人一個踉蹌,往後退了數步,目光閃爍著,看向蒼翟,“翟兒……”

北燕皇帝似乎是想解釋什麼,可是,喉頭好似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般,怎麼也無法將心中的話說出口,事實上,他是害怕,害怕自己將解釋說出口,得到的是蒼翟的不屑,蒼翟恨他,這恨怕是任何解釋都無法消弭的吧!

解釋,又有何用呢?隻不過是讓蒼翟更加覺得自己虛偽罷了!

北燕皇帝心中已然打消了解釋的念頭,可是,一直在一旁沉默著的蒼寂,卻是終於不忍皇上這般痛苦無奈,開口道,“太子殿下,你不能這麼說皇上,當年皇上將你驅逐出北燕,實屬無奈,你想想,那時候,貴妃娘娘剛死,你已經不再有任何保護傘,皇上忙於國事,又哪能顧及得到你?他將你趕出北燕國,事實上,是想讓你遠離北燕皇宮的危險,免於那些人的陷害,當年,皇上將你趕出皇宮之後,是微臣一路上保護,暗中護送你出了北燕國,即便是皇上將你驅逐,一路上,也有不少暗殺的人,若不是皇上讓微臣……”

“夠了!”北燕皇帝出聲打斷蒼寂的話,目光卻是落在蒼翟的臉上,他想看清他的表情,可是,當看清他表情之後,他的心中好似有一把刀子在轉動著,剜著他的心。

平靜,蒼翟有的隻是平靜,或許,除了平靜之外,剩下的隻是諷刺。

是啊,即便是他當初做著一切,是為了蒼翟著想,可是,當年的事情,對於一個八歲小孩來說,實在是太過殘忍了,沒有誰比他更知道昭陽和蒼翟母子之間的感情至深,在這北燕皇宮,他們才是彼此對方的精神依賴。

事實上,他可以晚些將蒼翟送出去,可以不必采取如此殘忍的手段,可是,他終究是自私了。

在聽到昭陽死訊的時候,他已經亂了方寸,他沒有多少時間,或者說,他不遠將太多的時間放在兒子的身上,所以,他便隻能采取如此的手段。

他隻陷在自己失去昭陽的痛苦之中,卻忘卻了,一個八歲的孩子,如何能在母親死後,承受如此的對待。

蒼翟恨他,是應該的,不是嗎?在他的年少的心裏,是他給了他重重的一刀,那傷口,怕是到現在,都還沒有愈合。

北燕皇帝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以往健碩的他,此刻,卻呈現出一種說不出的老態,深深地看了一眼懷中的小餘兒,朝著安寧招了招手,示意安寧過去,安寧明了北燕皇帝的意思,走上前,從北燕皇帝的手上,將小餘兒接過來。

“替朕好好照顧他(她)!”北燕皇帝柔聲道。

安寧身體一怔,照顧她?還是照顧他?北燕皇帝是想讓自己照顧蒼翟吧!

這個失敗的父親,終究是愧對於蒼翟的,可是,這世上,愧疚二字,太過虛無,縱然是愧疚又如何?北燕皇帝對蒼翟的傷害,已經伴隨了蒼翟那麼多年,饒是她也感同身受。

她有多愛蒼翟,就有多憐惜蒼翟所受的傷,從而也就有多痛恨北燕皇帝的殘忍。

安寧斂眉,她自然會照顧蒼翟,但是,此刻在北燕皇帝的麵前,她卻不想開口承諾他什麼,也許,對於一個即將離世的老人,應該報以更多的寬容,但是安寧終究不是善男信女,也不屑做什麼善男信女。

她是一個被仇恨折磨過的人,自然也知道心懷仇恨的痛苦,淡淡的斂眉,她能做的,就隻是給蒼翟支持,蒼翟原諒便原諒,若是蒼翟不原諒,那麼,她也會陪著蒼翟一起,不會原諒任何傷他之人!

安寧抱著女兒,回到蒼翟的身旁,再次看向北燕皇帝之時,他的臉上太多的情緒交織著,失望,絕望,痛苦,不甘,祈求……

“蒼翟,朕求你……求你可好?”北燕皇帝無力的呢喃著,似乎是在做最後的掙紮與努力。

他不用說明,對蒼翟所求的是什麼,在場的每一個人心中都明白,北燕皇帝依舊沒有放棄想要和昭陽長公主合葬的念頭,此刻,他的懇求顯得那般卑微,哪有半分帝王的傲氣?甚至連一個男人的傲氣也都沒了。

蒼翟沉默的看著北燕皇帝,猛地,他的身體一怔,眼中神色變幻,不因為別的,他突然想起了前不久做的那個夢,那個有娘親的夢。

那是預兆嗎?娘親是在告訴自己,她願意跟北燕皇帝走,願意讓北燕皇帝跟她合葬?

這個信息,一時之間,讓蒼翟有些無法接受,耳邊不斷的回蕩著娘親臨死之時,所叫出的那個除了自己之外的稱呼,蒼翟的手下意識的緊握成拳,似乎是在隱忍著什麼。

合葬?如果這是娘親願意的,那他該怎麼辦?

閉上眼,蒼翟似乎不願去麵對這個問題,咬了咬牙,卻是轉身大步走出了大殿。

安寧看著蒼翟的突然離開,方才,她不是沒有察覺到蒼翟的異常,眉心皺了皺,蒼翟他怎麼了?下意識的,安寧連招呼都沒有和北燕皇帝打,便抱著小餘兒,追著蒼翟而去……

北燕皇帝看著這一家三口的身影消失在視線當中,大殿裏,隻剩下北燕皇帝和無敵大將軍蒼寂這君臣二人,北燕皇帝心中一陣失落,整個人癱軟的靠在了椅子上,充滿了無力感。

“皇上……”蒼寂開口叫道,他從年輕的時候就跟隨著北燕皇帝,可以說是見證過他的許多事情,從當年登基為帝,一直到現在,他從來都不曾見到過如今日這般卑微的皇上,也從來未曾見到過如今日這般絕望的皇上。

此刻,那個生殺予奪的帝王,好似根本就不存在了一樣。

是蒼翟將那個高高在上的帝王給毀了嗎?他們明明是父子,為何關係卻是這般的僵持?

“蒼寂,別怪蒼翟,這是我應得的。”北燕皇帝似是看出了蒼寂的心中所想,緩緩的開口道,“蒼寂,你跟隨朕多年,朕更多的時候,是將你當兄弟看待的,在這北燕國,你是朕唯一的心腹,也是唯一全心全意忠心於朕的人,朕命不久矣,你是無敵大將軍,手中有兵權,朕殯天之後,對你唯一的請求,就是希望你能夠輔佐蒼翟,坐穩這個江山,你要像對朕忠心一般,忠心於他!”

“皇上,太子殿下他恨北燕,若是……”蒼寂濃墨的眉峰緊緊的擰成一條線,滿臉擔憂的看著北燕皇帝,他不否認,蒼翟無疑是這幾個皇子當中,最為優秀的一個,他有帝王之才,帝王之風,可是,他卻也不得不擔心一些事情,他害怕今日五皇子蒼瀾的話,一語成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