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承平皺眉:“為何不可?”
為何不可?丁夏心思電轉。她若不說出個讓這兩人信服的理由,不單是這場戲演不下去,她自己也要暴露!屆時太子殿下的報複,會給她和殷永瑜帶來多大麻煩!
兩束目光直直盯住丁夏,不放過她臉上的任何一個表情。丁夏凝重答話道:“殿下,你既然問起,我便不瞞你。你送寶劍給建安的事情,已經被皇上得知了。這種時候你再和建安碰麵,若是又被人得知了去……實在對殿下你不利。”
這件事戳到了殷永瑜一直擔憂,也是最為忌憚的地方。殷永瑜與祝江雪互望一眼,神色都有些波動,顯然相信了丁夏的話。丁夏見有戲,便又誠懇道:“殿下,我和建安雖未成親,卻甚是夫妻。便是看在建安會為我衝撞聖上的份上,你也可以信任我。你有什麼話,完全可以對我說。”
這話說出口,殷承平還有些猶豫,可同為女人,祝江雪卻決定信任她。她原本一直默默立在殷承平身旁,此時上前拍拍他的肩:“殿下,她說得得在理,這件事情,你便是告訴她,也沒關係。”
殷承平點點頭,這才朝丁夏道:“你去轉告乙大人,我要天昭府官員名冊。”
賞梅宴結束後,丁夏回到府中,蹙眉思考。官員名冊,丁夏知道這東西。她曾在丁天水那見過它,厚厚的十幾冊,裏麵詳細列朝廷要員的身家背景,以及他們不能見人的弱點和把柄。
可是,雖然官員名冊記錄了許多機密信息,大有文章可做,但天昭府各支首領也有機會接觸這東西。殷承平若是隻是想拿名冊,大可以設法拉攏其他人,為何定要找對皇上極其忠誠的乙建安?
——如此謀劃如此手筆,若隻為官員名冊,實在有些小題大做了。
丁夏腦中突然冒出一個念頭:投名狀。
難道……殷承平要乙建安將官員名冊交給他,隻是想驗證乙建安是否真心投靠?他有乙建安的“親筆信”在手,卻依舊不放心,因為他想做的事情太重要。他必須握住乙建安更大的把柄,才敢安心用他。
丁夏越想越覺得這個猜測很有道理,也是因此,有了一瞬間的猶豫:如果殷承平想做的事情真的那麼重要,那將來事發後,他會不會咬住乙建安不放?她的設計會不會給乙建安帶來麻煩?
正思考間,門被推開。乙建安進屋,帶著冬夜的寒意走到她身邊:“我回來了。”
丁夏起身,幫他脫下披風:“今天怎麼這麼晚?”
乙建安低頭解腰帶,一時沒有答話。丁夏敏銳覺察不對,就聽男人開口了:“我去了癸支學堂。”
丁夏動作頓住:“你去那幹嗎?”丁天水死後,丁夏就讓乙建安解散了學堂,也不再從各地搜集女孩,隻說癸支的女人夠用了。
乙建安一聲歎息:“不知道誰去和皇上說了我解散學堂的事,還說沒有新人,兄弟們意見很大。皇上不滿,又令人去各處搜集合適的女孩。今日我過去時,已經有十多個女孩在那了,就連學堂的先生也被請了回來。”
丁夏臉色立時沉了下來:皇上竟然重開了癸支學堂!
——她以為她辛辛苦苦這許久,總算是做出了些成績,卻不料那人隻一句話,又將一切打回了原狀!
乙建安見狀,握了她的手:“阿夏,別不開心,這事我過一陣再和皇上說說。那個多嘴之人,我也會去查……”
——再和皇上說?嗬,一次失敗還不夠嗎?她果然還是太天真,竟然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