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費在我的身上。”
“未必,這樣驚才豔豔的年輕人,日後必成心腹大患。”唐翊塵看看身邊不遠處,白衣人為了救治自己情急之下拋下的彎刀,唇角浮上了平日裏戲謔的笑容:“我嫉妒之下,已經動了殺心了。”
宇文逸之擦完手,放下衣衫下擺,上麵的血跡襯著白色的襟底,像是又綻放出一簇火焰。他看看坐在地上的唐翊塵,淺淺的笑了笑:“是麼,原來我的身價也能那麼高。”
唐翊塵看看會盟的場地,漸漸整齊的分割成大大小小的方陣,按照墨留香之前給的情報,讚普應該馬上就要現身了。唐翊塵摩挲著手上的弩機,卻顯得不怎麼著急:“你很像你姐姐,笑起來的時候更加像。”
“其實小時候,我姐姐並不怎麼喜歡笑。”宇文逸之輕輕向前一步,擋在唐翊塵麵前,隔絕了他看向會場的視線:“她笑的最多的時候,大概就是和那個人在一起的時候……你們四秘,是不是都喜歡強迫自己做一些自己不喜歡的事情呢?”
“誰知道呢。”唐翊塵喘熄漸漸平複,適才發作的心疾已然安寧:“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堅持,都有一種犧牲從自己開始的覺悟。有時候我在想,或許我們一個個這樣搏命,就是為了有一天按著自己的劇本死去,從而得到徹底的解脫。”
“我聽說我姐姐留給這個世界的最後一個表情,是一個笑容。”宇文逸之輕聲歎了口氣,然後有點寂寞的看看唐翊塵:“我不想殺你。”
唐翊塵看看自己已經止血的傷口:“我知道。”
“但我也不能讓你殺讚普。”
“我知道。”
宇文逸之目光漸漸專注起來,他側過頭看看掉落在不遠處的彎刀:“已經很久沒人跟我聊起那些已經遺忘掉的過去了。”
唐翊塵微微一笑,輕輕的抬起手上的弩機:“我也是。”
兩個人一動不動的等待著什麼,若不是拂來的風將兩人的頭發時不時的揚起,幾乎會讓人錯覺這是一幅定格的畫卷。
驀地,一聲吐蕃語的山呼聲從會盟的場地中心傳來,響徹天地。與此同時,那仿佛定格在風中的兩人隨著這一聲響動而憑空消失。
宇文逸之身形一矮抄向地上的雙刀,唐翊塵全然不睬足尖點地向前飄去。宇文逸之抓起彎刀向身後一甩,刀鋒劃出的刀氣貼著唐翊塵揚起的腰帶交錯而過。宇文逸之一擊不得,借著揮刀之力以刀為軸將自己甩向天空,另一手劃出一道炫彩的弧形光華斬向唐翊塵右肩。唐翊塵不敢托大,隻好側身讓過。兩人身法之快具為當世罕見,鵲起鵠落之間劃出一道道殘影。幾個起落,宇文逸之已然迫近了唐翊塵。
唐翊塵知道宇文逸之的身法還在自己之上,雖然還沒有到達最好的狙殺位置,但再拖下去隻怕對自己有弊無利,電光火石間,身為天羅之主的唐翊塵已然有了自己的決斷。宇文逸之刀鋒掃至,唐翊塵翻身躍起到宇文逸之上方,兩人錯身而過之時,宇文逸之清楚的看到唐翊塵唇角一絲讓他心悸的笑容。
錚!
一聲琴弦的響動,雖然微小,但卻重重砸在宇文逸之心頭。他連忙反手削向弩機前方,饒是這一刀迅疾無影,但也是堪堪擦過箭尾。雖然攔截未成,但宇文逸之心頭稍安--這幾支箭力道雖足,但倉促之間發出終究歪了些許,自己在箭尾施加的力道應該會讓箭支的軌跡大大偏離……宇文逸之盯著羽箭的雙目猛地凝重起來,身形急動直追離弦之箭。
“五音箭名為五音,並不隻是討個口彩而已。”唐翊塵看著宇文逸之的背影,手指輕扣,又一發羽箭破空而出:“五音箭分別為宮、商、角、徵、羽。上麵帶著不同的音孔,根據七弦不同的力道可以引發不同的殺招。七弦五音本就是機關術和箭術的集大成者,隻把它當成一件一擊必殺的機關,是你太大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