氛頓時僵住。

喬淇暗自嘀咕,不知道這位大少爺在鬧什麼脾氣,火藥味這麼重。她揚手一指,“在二樓的雅間。”那是臨著圍欄的位置,可俯瞰前堂,既能感受歡樂氣氛,又不至於讓這群貴公子夾在乞丐之間顯得格格不入。

沈天洛徑自抬腳就走,杜雲鶴向喬淇作一揖,趕緊跟上。

燕蝶衣見喬淇錯愕,趕忙解釋,“七兒姑娘別誤會,他是有事心裏煩,不是故意給你臉色看的。”

喬淇站在原地,看著幾人的背影,方才沈天洛確實心事重重的樣子,也就不再多想,正轉身想回座,卻迎上八兒燦爛的笑臉,他身旁的墨盡日正惡狠狠盯著二樓。

也不知墨盡日和沈天洛是怎麼回事,完全不對盤就算了,還似是有血海深仇。喬淇暗歎口氣,招呼道:“墨大哥,快些入座吧,我去廚房吩咐可以上菜了。”

“你別和那種人走得太近。”他突然丟出這句令喬淇不明所以的話。

“哪種人?你這話是什麼意﹌

他到底在說什麼?這家夥根本醉得一塌糊塗了吧!“你有什麼心事不妨說來聽聽,尋我開心做啥?”等等,她突然想到墨盡日方才說的事,墨盡日都知道了,沈天洛沒理由不知情,他應該是為此心緒不佳吧。

燕蝶衣曾說溜嘴,她知道沈天洛與靖王父子不合的事,甚至離家出走,長居在蓮香樓,可自己父親要謀皮,這可是殺頭大罪,也難怪他心情糟了。

“心事……”露出苦澀一笑,沈天洛以自暴自棄的口吻道:“不是什麼事情都能借酒裝瘋說出來。”

“你是在煩惱……你家裏的事吧?”見他沒否認,喬淇大膽地道:“如果你確定了心意,就放手去做。”

親情,永遠是人心中最難放下的罣礙,瀟灑樂觀如她,有時想起過世的父母,仍會掉下幾滴思念的眼淚,孺慕之情是天性,正所謂天下無不是的父母,隻要是有良知的人,都不會想要嚐到樹欲靜而風不止的感慨。

她不知道他要怎麼做,但確定他絕不是袖手旁觀之人,如今國泰民安,皇帝算是好皇帝,廣受百姓愛戴,這樣的人要沈天洛去推翻以成就自己的野心,他,不是那種人。

所以他會感到迷惘無措,不知該站在哪一邊,一方是君、一方是父,君臣父子之情難兩全,舍棄哪一邊都不對。

確定了心意,就放手去做……沈天洛那困蒙著憂愁而黯淡的眸子突然綻放光亮,他直盯著喬淇,久久不說話。

這丫頭初見時外表稚嫩,沒交談過誰都不敢相信她是一間大酒樓的掌櫃,但越相處,越讓人對她不敢小覷與好奇,她那雙閃著靈動神菜的慧眸,像是有無盡的吸引力,讓人信賴、放鬆,隻要相信她、跟著她的腳步,一切都不會有錯。

喬淇被他看得雙頰飛起紅雲,閃躲地回避他的視線。她不是不解世事的單純女子,知道這樣的目光代表什麼意思,那裏麵有欣賞、愛慕和……掠奪——

思緒驀地被打斷,他的頭備下,迅速攫取她的吻。

隨著他唇舌的侵略,她的身軀被他緊緊擁進懷中,心思被他的吻撩亂,腦海裏一片空白,鼻子裏充盈著那股獨特的佩蘭香氣,就連他鬆開桂桔遠離了她,那股香味依然縈繞在她心間。

片刻後,她回過神,稍平複呼吸後微慍道:“你這麼做是什麼意思?”

沈天洛勾起一抹笑,那自信的笑容恢複了往昔慣有的張揚風姿。

“是你說的,確定了心意就放手去做。”

這天晚上,喬淇直過了子時才闡眼,她輾轉反側半天,心裏煩躁得要命。

都是那沈天洛!害得她一閉眼腦中就浮現兩人唇齒交纏的親密畫麵,本以為己如枯井般的心這一生不會再為了誰動了情思,誰知……

她清楚的知道他不是晨風,卻一樣無法抗拒他的魅力,甚至,她更喜歡他身上那一股晨風所沒有的集驚不馴的生命力,她喜歡和他鬥嘴,偶爾唱反調,從對峙中感受他頑強的存在感。

實在太過困倦,這才迷迷糊糊睡去,豈知才到了下半夜就悠悠轉醒,正想起身喝杯水,意外地發現窗外有道黑影,頓時警戒起來。

采花賊?感覺不太像,那人隻在門外徘徊,久久不離去,始終沒進門的打算。

喬淇壯起膽子,胡亂套上外衫,攝手攝腳地來到門邊,偷偷用手指戳破窗紙去瞧,一見來人卻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