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1 / 3)

隻要一走人人群中,你就會變成一個白癡了,可以料想得到一個連鈔票都不曾使用過的人,肯定要鬧出一大籮筐購笑話。”

“白癡?”倫特尼噬一聲。“別忘了人家叫我什麼,天才中的天才耶!你居然說我是白癡?”

“是啊,音樂界的天才,”傑夫點點頭。“卻肯定會是個百分之百的生活白癡。我敢跟你打賭,你隻要單獨生活不到一個月,你就會打電話回來求救啦!”他想了想又說:“也許連半個月都不用。”

“賭了!”倫特尼不假思索地說。“你要是輸了怎麼辦?”

“你到我的髮廊理髮修麵一律免費。”傑夫立刻回答。“你呢?要是你輸了怎麼辦?”

“下一場演奏的收人全歸你,OK?”

“十分之一吧?”傑夫撇撇嘴。“也OK啦!”

傑夫再次退後打量精心修剪過的時髦髮型和倫特尼光潔滑溜的臉龐。他在車上先行換好T恤、牛仔褲和運動夾克,除了隱藏不住的藝術氣息之外,倫特尼已經成為十足的普通人了。傑夫滿意地看著。

“可以了。”他拍拍倫特尼的肩膀。“還記得吧?巴拿馬貨輪愛瑪號,我已經跟船長說好了,你直接去找船長就是了,偷渡是很危險,但隻有這樣才不會讓人找到你的行蹤。”

“明白了,所有的危險我自己承擔。”

倫特尼說著,同時提起旅行袋偕同傑夫一塊往外走。

“你為什麼把目的地訂在那兒?”傑夫好奇地問。“既然是偷渡,哪兒你都可以去啊。”

“既然我是中國人,當然要藏在中國人之間才不容易被發現,而那又是個連地圖上都找不到的國家,當然更不會受人注意嘍。”

“是嗎?”傑夫懷疑地瞥他一眼。“但那兒也是你父親的故鄉,他就不會想到嗎?”

“我祖父,是我祖父的故鄉。”倫特尼更。“如果不是我祖父堅持不能拋棄中國人的身分,爸爸根本不會替我申請中華民國的身分證,而又如果不是祖父去世向,爸爸將全家人的中華民國身分證都放在祖父的長袍裏陪葬,我也沒有機會偷到手。”他聳聳肩。"所以爸爸不會想到我會去那兒,因為他不知道我把身份證偷來了,而沒有身分證,是無法在那兒逗留太久的。”

“好像也是你祖父堅持你們都要學中文的?”

“沒錯,連他的媳婦……我媽,他都堅持非學會中文不可。結果我媽辛辛苦苦學了兩年,還是老被他罵說得不夠道地。”

兩人走出咖啡館來到車邊,傑夫一邊掏鑰匙開車門,一邊又問:“你十多年沒回去了,不怕那邊已經撤銷你的身分證了?”

倫特尼笑笑。“我打電話去問過了,因為我的身分特殊,所以除非我主動放棄,否則他們那邊不會隨便撤銷我的公民身分。”

傑夫噴了兩聲。“瞧,身分特殊還是有好處的吧!”

“可是當壞處比好處多時,就不好玩了。”倫特尼喃喃道。“我根本不是我了。”

傑夫同情地瞄他一眼後進入車內。

“我懂你的意思。”他朝同時坐人乘客座的倫特尼說。“一切都按照固定的模式。既定的行程進行,偏偏這模式跟行程都不是你想要的。你的生活不再是你自己的,而是屬於你父母和所有樂迷的。就像當年我父母想要強迫我走人音樂這一行所做的事一樣,一切都是身不由己的。那時候如果不是你偷偷幫我的忙,資助我離開家裏,我想我也不可能擁有現在這種自由自在的快樂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