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開眼笑地拉著鼬的手往門外走。

“等等,”鼬突然想到了什麼,“現在是白天,你可以出門嗎?”

“誰說白天我就不能出門了?”

“可我隻有晚上才會見到你。”

“那是因為你每天都半夜才回家。”

得,剛剛還高興著呢,這會兒佐助不知為何又生起了悶氣。

這座城市東邊距離市區車程兩個小時左右的郊區有一座大山,鼬和佐助的目的地就在這山中。雖然市區喧鬧繁華,這裏的景象卻迥然相異,路上罕有汽車經過,道路兩旁零星散落著些一兩層高的小房子,每家或有幾方田地或有幾畝果園,頗有點世外桃源的意味。

之所以來到這裏是因為佐助隱約記起小時候常在山上躲貓貓摘野棗,自家所在的村子就在山腳,村子不大,住的都是族人,很少有外人到訪。

雖說佐助說不清楚那山叫什麼,也記不起來村子究竟在山的哪邊,但好在這座城市附近的大山隻有這一座,鼬便徑直帶了他來打聽下情況。

離佐助與鼬下車處不遠的地方是一個看起來像小賣部的簡易鐵皮房,窗台上擺著油鹽醬醋瓶瓶罐罐,窗戶下貼著五顏六色的冰棍包裝紙。

鼬牽著佐助來到鐵皮房窗口,敲了敲窗戶。

不多時,一個剃著光頭年齡三十出頭一臉凶相的刀疤臉出現在窗口。

“要什麼?”刀疤臉凶巴巴地問。

鼬禮貌地笑笑,問:“想和您打聽一個地方。您知不知道這附近哪兒有個小村子,村子的牆上都漆著團扇的標誌?”

佐助拉了拉鼬的衣袖,把一個東西塞進鼬的手心。鼬接過來一看,是那個從樹下挖出的團扇吊墜。他舉著吊墜在窗口晃了晃。

“就是這樣的團扇族徽。”

刀疤臉掃了一眼鼬手中的吊墜,麵無表情地又問:“要什麼?”

鼬低頭問佐助:“想吃冰棍嗎?”

佐助一臉茫然地望著他。

“要這個吧。”鼬隨便指了指一張花花綠綠的包裝紙,遞給刀疤臉一張鈔票。

刀疤臉在冰櫃裏翻找了一會兒,從窗口遞出一根冒著白汽的冰棍和兩張皺皺巴巴的零鈔。他朝鐵皮房後麵的小路指了指:“你去那邊問問吧。”

“謝謝。”鼬拉著佐助轉身要走。

“等下。”刀疤臉突然喊住了鼬。

“還有什麼事嗎?”

刀疤臉的五官擰巴成一團,似乎很努力地在尋找合適的詞語。他糾結了一會兒,指指鼬牽著佐助的那隻手說:“我以前,也這樣……”

鼬困惑地看著刀疤臉。

“那個……我也跟自己說話……看到別人看不見的東西……”他指指自己臉上那條觸目驚心的疤痕,“還差點兒把自己砍死了。”

佐助樂得笑彎了腰,鼬強壓著笑意做出一副驚訝的樣子。

“那我還真要小心點兒了。”

沿著鐵皮房後的土路走下去,一個磚石壘的小院門口有幾個上了年紀的老頭子圍了一圈正在打牌。他們老得牙都掉了,說話的時候嘴裏漏風,精神卻好得很,個個精神爍爍紅光滿麵。

“老人家,麻煩打聽點兒事,”鼬上前打了個招呼,“請問這附近有沒有個村子,村子裏到處都畫著這樣的團扇族徽?”說著,鼬把團扇吊墜掏了出來。

老人們暫停了手裏的牌局,看著鼬手中的吊墜,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見老人們似乎知道點什麼,鼬在他們身旁坐下,從口袋裏摸出了一個小筆記本和一管筆,裝模作樣地翻開一頁,說:“是這樣的,我靠寫書為生,聽別人說起這個村子裏有可以寫成故事的素材,所以我想親自去看看。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聽說過這個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