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月翻了半天卻沒找到,地上也沒有。昨天脫哪兒去了?
“找衣服?”
清月看見祁連修已經穿戴整齊。紺色蟒袍,腰束玉帶,襯得他整個人清貴無比。清月有點嫉妒他有衣服穿,而自己卻沒有!放眼屋裏,靜悄悄地沒一個人。章嬤嬤又不在,也不知自己的衣裳是否有人預備。
“別穿了,左右一會兒還要沐浴。”祁連修道。
清月點點頭,下意識地用被裹住自己。祁連修坐在榻邊,看著她淺笑。
數十名丫鬟們開門而入,放浴桶、倒水、兌水,一氣嗬成。丫鬟們做好一切,麻利的退下,隻餘下四名大丫鬟在屋內候命。
清月有些不習慣被陌生人伺候,直接吩咐道:“叫章嬤嬤和問秋來伺候!”
丫鬟們領命,福身退下。章嬤嬤和問秋轉而進門,給王爺王妃請安。
祁連修沒什麼意見,直接把被一把拽開,打橫抱著江清月到浴桶之內。
章嬤嬤和問秋忙上前侍候。
清月泡在水裏,露出一臉震驚的表情看著祁連修。
她剛才沒、穿、衣、服!
祁連修挑眉笑了下,順手理了理清月鬢角的頭發,囑咐她好生沐浴。他轉而繞過屏風,還是坐在原來的地方看書。
清月整張臉紅了個透。
她泡了一會兒,便匆匆起身更衣,問章嬤嬤:“什麼時辰了?”
“卯時剛過。”
“那不早了。”清月微微蹙眉,幸好王府沒有什麼長輩需要奉茶,不然她可丟大人了。
“無礙的,這王府後宅您最大,還怕有什麼人給您臉色不成。”章嬤嬤頗感驕傲,真覺得她家姑娘熬出頭了,從此揚眉吐氣。
清月梳好頭,吩咐下去傳早膳。祁連修便放下書,和清月一起坐下來用飯。飯畢,漱口淨手之後,二人便一前一後來到正廳。
祁黛蛾早在那裏等著了,見他們二人夫唱婦隨,高興地請安,給新嫂子奉了一杯茶。
清月接了茶,笑著要給祁黛蛾見麵禮。
“可說好了,金銀珠寶我不要。”祁黛蛾故作刁蠻道。
祁連修怕妹妹難為清月,嗔怪她一句。
祁黛蛾不高興的撅嘴,湊到清月身邊嬉笑道:“嫂子,你也看見大哥對我什麼樣兒了。大哥天天欺負人!我能長這麼大,全靠自己活得好,以後你可得疼我。”
清月忙笑著答應。
祁連修不滿的掃一眼祁黛蛾。
祁黛蛾對她揚眉,挽住了清月的胳膊,衝他吐舌頭挑釁。
祁連修勾唇一笑,也不看她了,“隨你。”
“嫂子你看,他真不管我。”祁黛蛾指證道。
“你們兄妹別鬧了,我有樣好東西給你。”清月叫章嬤嬤把那幅畫拿出來,遞給了祁黛蛾。“你要的畫。”
祁黛蛾打開一看,果然是她最喜歡的畫師蒲鬆子所作的《十二仙人圖》。畫中仙女姿色各異,神態各有不同,卻個個玉資仙容,頗有神韻。
“嫂子,這畫兒你從哪裏弄到的?我叫人尋了三年都不曾搜羅到。”祁黛蛾喜歡畫兒,也喜好收集各類名家大師的畫作。其中不乏有幾位大師的畫兒不現於世,令她頗感遺憾。
清月前段日子清點她生母嫁妝的時候,翻找到不少好東西,其中就包括這幅蒲鬆子的畫。
“嫂子真好,比大哥厲害多了。”祁黛蛾再次衝祁連修吐了吐舌頭,樂顛顛的捧著畫兒告辭。她忍不住要立馬回去,這般好的畫作必要細細品鑒幾日才行。
祁連修忽然覺得這丫頭有些聒噪,人走了正好清靜。他慵懶的抬手托著下巴,眼睛卻直勾勾的看著江清月。
“王爺這是幹嘛?”清月奇怪的看他。
“本王的呢?”
“什麼?”清月故作不知。
“她都有見麵禮,本王呢?”祁連修有些吃味,對方就算是自己的親妹妹也不行。
“王爺也要我的見麵禮?那我豈不是也可跟王爺討要一個?”
互通有無,倒也公平。
祁連修點點頭,想了想,不知該送給清月什麼好。“不如你說要本王給你什麼?”
“王爺先看看我的見麵禮你是否滿意。”清月命人取出那副泰山圖,展現給祁連修看。
水墨畫自有神韻,有針線表達不出的效果。遠看整幅圖山巒疊起,氣勢磅礴,近看各處細致精巧,婉轉柔美。整幅畫耐看、耐琢磨、耐品。
“這幅與那幅繡畫不大一樣。”
“本有四方的景,何必拘泥於東方一處。”清月巧言回道。
祁連修看得出這幅畫的細膩之處,連遠處的山峰上屹立的鬆樹尚可分辨得見枝葉,可見她作此畫時極為細致用心。
“你倒懂本王的心。當初偶然得你繡畫,確曾有私藏之心。不過本王知道,你目的不在此。便順手促成你的事兒,沒想到本王當初的無心為之,倒陰差陽錯的給自己找了一門好姻緣。”
祁連修抬手疼惜的摸了摸清月的臉頰。“娶妻如斯,夫複何求。說罷,你要本王送你什麼見麵禮?,別太簡單了,否則本王不會答應。”
江清月沒想到她這幅畫起的作用還不小,引得祁連修對她誇下海口。她正好有個過分的要求,還是說得委婉些比較好。“我本是一介繡娘,無權無勢,卻令王爺對我另眼相待,用情至深。想來想去,得便宜的是我。”
祁連修挑挑眉,示意江清月繼續說。
“不過人總是貪心,我求王爺的事很過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