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見清月很是乖巧聽話,笑眯眯的拉著她又道:“那些美人們的事兒到不著急,你先好好地伺候王爺,等你懷上了再用她們也不遲。”
清月聽得心寒,卻也得訕笑著點頭去應和太後。她是不能搞什麼善妒和專寵的招數,否則必定刺激太後賞賜更多的美人進王府。
她得委婉著來,盡量減少太後對晉陽王府的影響。太後也是有軟肋的,便是祁連修。
江清月心裏坐定主意,便含笑看著太後,目光真誠動人:“太後賞賜的美人們都極好,周庶妃更是不錯,不僅樣貌秀美,而且才德兼備,能歌善舞,隻是……”
“隻是什麼?”太後審視地看著江清月,心料她八成是想跟自己告小狀。到底是新婚女人,心思嫩了些,在心裏頭吃味了,不願把自己的男人讓給別的女人。若真如此,這丫頭還真是欠教導了。
“王爺對她們似乎並不上心。”清月動了動眉毛,心裏順便跟祁連修道了句抱歉。不過她說的也是事實,祁連修確實對那些美人不感興趣。清月昨兒個趁著查賬的功夫,特意調查了一番。大婚前祁連修從沒碰過府中任何一名美人。
原是自己誤會她了!
太後聽更覺得清月懂事了,故對其和善的笑道:“修兒這孩子性子倔,你得慢慢引導他。此事倒不急,切不可因這些小事兒離間了你們夫妻感情。”
太後說最後一句話倒還算中聽。許是覺得清月很懂事的關係,太便沒再為難她。
宮中嬪位以上的妃子們皆需每日卯時到慈安宮定省。今日時辰到了,寧貴妃便引領眾妃子們進慈安殿請安。皇後因病臥床,故來不了。
寧貴妃穿著一身靛藍裙裳,妝容精致。寧貴妃打扮的貌美莊重卻又不顯得那般奢華,縱然是站在衣著各色鮮豔的年輕妃子們之中,她仍格外顯眼,自帶一股風韻柔情。
寧貴妃率眾妃起身之後,便笑著給抬手奉上今日她熬得養胃湯。此湯口味十分清爽酸甜,又能補身子,太後倒還算喜歡。
太後喝湯的功夫,寧貴妃便拉著清月的手仔細打量讚美。“沒見著找你之前,本宮就好奇你長什麼樣。後來見你先給太後那件孔雀鬥篷,美得很,本心裏就想:‘這得是個怎樣溫柔貌美的女子能繡出如此精美的東西!’那孔雀繡的精致,穿在太後身上借了太後娘娘的仙氣兒,真跟活了一樣,看傻了我們呢。”
太後放下手裏的湯盅,用帕子擦了擦嘴角,轉即笑罵寧貴妃:“平時沒見你頂用,就剩一張嘴甜了。”
“好歹有一處有用不是,也不枉臣妾這這張嘴吃了那麼多太後賞賜的好東西。”寧貴妃八麵玲瓏道。
太後被寧貴妃逗得笑開了懷,倒愈加縱容她。
江清月記得第一次受封進宮時,還聽說些傳聞,太後很看不上新晉升的寧貴妃。如今也沒過多少日子,大概有兩年,寧貴妃已經被太後此般寵信了。
寧貴妃雖美,但女人再美也抵不過歲月流逝。她先得了皇帝的恩寵,又得到太後的青眼,沒些手腕是不可能的。宮裏頭的女人爭權奪勢,說白了都是為了自己的以後。寧貴妃之子剛滿尚且年幼,注定與皇位無緣。她而今鋒芒畢露,四處爭寵,風頭甚至蓋過了皇後,她身後八成另有支持者。
許是受寧貴妃每日獻湯的影響,其餘宮妃們也都開始各現手藝討巧太後。太後倒是來者不拒,隻管收下,至於之後怎麼處置這些東西便無人可知了。
寧貴妃識趣兒的退下來,由著別的妃子去折騰。
她見江清月安靜地坐在那兒,笑問她:“本宮的表妹在你府中可好?”
“一切安好。”清月淡淡笑道。
“那我便放心了,雖說她是跟著本宮繼母到寧家的,卻也是跟本宮的幾個妹妹一起長大的,情深義厚。本宮一直惦記著她,得空還真希望再能見見她。”寧貴妃憶起當年,仿若很回味,笑容更柔和親切了。
江清月卻不認為寧貴妃是真心的。她兒時在理國公府住過,各房親厚程度她自然清楚。寧貴妃進宮攻前,隻跟她同父同母的兄弟們親近,與繼母自然是疏遠。聽說當時她連繼母之子寧開霽她都不願正眼多瞧一下,更何況是他繼母帶來的內侄女。
而今寧貴妃和她的繼母周氏不過是麵上做功夫,互相利用而已。今天她突然說她顧念周天巧,必定是因為她有想利用周天巧的地方。
江清月心裏清楚,寧貴妃跟自己故意提及周天巧,無非是變相的提醒她:以後在王府不可以隨便排擠周天巧,要給她這個貴妃娘娘的麵子。
清月早料到而今的情況,所以鄭媽媽的事兒她並沒有立即追究周天巧的責任。成功打發了周天巧出府又如何?太後保不齊覺得她嫉妒,故意找茬。而另一位有心人必定不會撒手,還會繼續想辦法再插人進王府。與其兩邊不得勢,江清月倒不如捏這個犯錯的庶妃周天巧,令其受製於自己,不敢造次,同時也牽製住外麵的勢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