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她媽媽會拍開他的手,轉過身嘟著個可以掛瓶醬油的嘴巴,別別扭扭地說:“那你以後也不許跟茵茵玩,女的裏麵隻能和我一個人玩,不然以後我不和你好了,真的!”最後怕他不相信,還加重語氣強調了一下。

她父親有些委屈地回答:“你好霸道呀,好吧,那你也要記得答應我的事,不然下次奶奶給的花生糖都我自己吃了,一顆都不分給你。”

她的名字早在她父親知道她媽媽懷的是個女兒之初,就定下來了,素素,和蘇蘇諧音,歌頌他們的愛情,她是他們的掌上明珠,愛的結晶,成是隨她父親的姓氏。

這些小故事都是她媽媽在離婚後,尚未和她現在的爸爸再婚時,那段她們母女倆相依為命的日子裏,她媽媽在深夜感傷之下說出來的。誰說三歲的孩子沒有記憶,早熟的她把媽媽的話記得牢牢的。

也許愛越深,傷害也就越深。

那個小三姓薛,本來是來應征她父親建築公司的秘書職位的,結果應征到床上去了。姓薛的懷孕了,紙裏包不住火,加之這小三也不是個省油的燈,早在她媽媽預產期之前,就瞞著她父親透過別人的嘴把這件事傳到了她媽媽耳朵裏。

結果她媽媽當時受到了巨大的心靈打擊,一時情緒激動之下,她成素素就成了個早產兒,好在身體還算健康,也還白白胖胖,討

人喜愛。可她再怎麼可愛也阻擋不了產後抑鬱症來勢洶洶地纏上她媽媽。

她媽媽在向她父親證實了這件事之後,毫不猶豫地選擇離婚。——再深的愛情也經不起背叛和謊言。

她父親跪在病床前向她媽媽哭訴著,指天發誓說心中最愛的還是她,薛隻是一時禸體的誘惑,絕沒有下次,但是薛肚子裏也五個多月了,打是不好打了,隻能生下來,但是他絕對會處理好這件事,隻求她原諒他。反正他堅決不同意離婚。

一場傷心又傷身的三年拉鋸戰由此展開。

薛還是會找機會挺著肚子在她媽媽麵前出現,孩子出生後就是抱著孩子來耀武揚威了,沒有比這更侮辱一位妻子的尊嚴。

她小小而又懵懂的心靈也逐漸蒙上了一層陰影,本以為父親的哀求是悔改的表現,沒想到三歲的她有一次無意中發現她父親和薛趁著她媽媽不在家,在屬於他和她媽媽的床上翻滾糾纏……世界上沒有比這更齷齪的聲音和景象了。

不能立即離婚,加上最主要的是受到產後抑鬱症的影響,她媽媽多次在抑鬱難擋的深夜裏拿刀片割腕自殺,幸虧都被及時發現送醫。

最後一次,是在她三歲的時候,她伸出自己的小手握住了刀片,她媽媽愣了兩秒,接著終於解脫和醒悟,大哭著替她手掌心的傷口消毒,然後用決絕而又冷靜的態度和她父親談了整整一天。

談完後她父親仿佛一下子蒼老了十歲,眼睛紅腫,神情憔悴,對她和她媽媽發誓說薛生的孩子永遠隻能姓薛,而她永遠姓成,可是這一切都無法挽回一個不再愛他的女人決絕的心。

她媽媽為了能夠馬上離婚,幾乎是淨身出戶,但毫不後悔,那些錢都隨著那個男人變髒了,再大的房子也沒有一處幹淨的角落,它不再是她們母女的家了。

離婚在那個時候絕對是一件極其丟人的事情,可男方似乎總是更容易被人們原諒,老師可以用生理衝動和本能來辯解,女方得到的卻是背後無盡的指指點點,連帶著成素素也被小朋友們孤立了。

那是一段灰色的歲月。幸好不久之後蔣偉燁叔叔出現了,一次美麗的邂逅,漸漸變成兩個單親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