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1 / 3)

我頭疼。”皇後以手扶額,攆她走。皇後遣忍冬送她,隻當適才尚未解決的疑問從未發生過,自唐瀠手裏接過功課,“走,入殿去說。”

唐瀠跟在後麵,拽了拽皇後的衣襟:“阿娘,表姑好像哭了,眼睛,是紅的。”

皇後止步,回頭看她,漫不經心道:“她挨了我幾句罵,便哭了,沒擔當得很,你莫學她。”

唐瀠默然,好吧,就當母後與表姑之間有個不能說的秘密好了,她不追問就是,橫豎,母後不會害她,她自然也會孝順母後的。

翌日,皇帝果然下詔,竟晉封臨川郡王為燕王!

☆、第23章 三更合一

眾所周知,一字王比兩字王尊貴,郡王虛封而親王實封,皇帝晉封臨川郡王本無可厚非,兒子成家立業,為父以禮饋贈,合情合理,壞就壞在“燕”之封號。燕,意指燕地,京畿重鎮,四方輻輳群英薈萃,非鄙遠蠻服可類比——倘若說得再明白點,即是政治文化中心的直轄市長與某省長的區別。皇帝厭惡此子,便打發得越遠越好,朝賀上表山水迢遞累死在半路也說不準,皇帝喜愛此子,便視若珍寶地留在眼前,閑來話話家常捋捋犬毛。

偏偏,臨川郡王其實素來不招皇帝的喜歡,不喜歡卻委以重任,怕是突變之兆。

因是休沐日,百官皆閑居於宅,詔令未經禮部,由中書舍人起草,請璽蓋印,徑自頒發,諸人聽聞,都是一個大寫的黑人問號——顏黨除外。金口玉言,無可更改,勸諫已晚。昨日扳回一局,風水輪流轉,今日又落於下風,蕭慎心中何等氣惱,氣惱歸氣惱,麵子工程不能不做,他即命府中幕僚擬寫賀表、家令置備賀禮,擇日送往燕王府上。

個人的力量畢竟有限,蕭慎非妄自托大之人,吩咐好,欲往外尋人合計,嫌官轎腳程慢,命人牽馬來。話音剛落,前門便通報禮部右侍郎明彥之至,明彥之與蕭慎乃科舉同科好友,又有一表兄於太醫院任職,醫官診治達官貴人,前朝後廷皆沾邊,宮闈密事倒比權臣知之甚詳。

蕭慎忙將他迎來,二人向內邊走邊說,奴仆見狀,隻好將馬匹重牽回馬廄。

明彥之長相斯文,談吐清雅,便是急事也不緊不慢地道來:“陛下連日輟朝,無人不憂慮龍體,脈案密之,不可查。表兄昨日下值,與某聚談,告知一事——”兩人步入正堂,明彥之止步,望了望四下,蕭慎出言屏退。既而,明彥之附耳悄聲道,“藥方一改再改,性甚烈。”皇帝的脈案素來由太醫院醫正保管,機密也,藥方卻經由醫正主持、經驗老道的醫官協作商榷,藥方性愈烈,皇帝病愈重。

蕭慎臉色微變,明彥之此言證實了他的猜想。皇帝病症加重,已有安排後事的打算,幼帝登基受權臣挾持的滋味,皇帝受夠了,不願後世子孫再遭此罪,六殿下唐玳年方九歲,未能獨當一麵,需顧命大臣輔之。若能再撐幾年,應不是眼下此種局麵。

猜對了,蕭慎半分洋洋自得也無,反倒深深地擔憂起來。

明彥之見他眉頭緊鎖,出言寬慰:“燕王,非儲君,尚有回寰餘地。”皇帝此舉,進一步又退一步,說是安排後事,又不徹底而行,想必顏黨聞訊,笑得也不甚踏實。數年前,皇帝的心思還好猜些,而今,猶如老病之人,君心難測。

蕭慎麵色稍緩,撫須歎道:“眼下,隻望莫要有人奏請出鎮。”燕王,出鎮即是之藩,之藩燕地與太子何異?身患痼疾,最經不住旁人攛掇,若以言語相激,逼迫皇帝早下決定——立儲或是封王,隻怕適得其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