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1 / 3)

難逃一死,家人亦會連坐治罪。

滿朝文武或激憤或慶幸或歎息,唯獨一人麵色有異。

王泊遠覷了眼鍾故,眉頭緊鎖,又覷了眼唐瀠,眉頭鎖得更深。同僚中忽有一人,推了推他的手肘,問道:“王尚書,那秦覓似乎是你的遠房表弟?”

這人恁地如此不識趣!

屋漏偏逢連夜雨,殿中寂靜,眾人聞聲都朝王泊遠看過來,王泊遠暗中將這同僚的模樣記在心裏,調整麵部表情,望了望四下,淡然道:“表弟又如何?律法前不論親疏遠近,為大義,吾可與之一刀兩斷。”親人豈能說斷就斷,眾人紛紛一笑置之。

眼下哪是耍嘴皮子的時候?唐瀠隻看了他一眼,並不作多想,立時將諸事安排起來。先是安置劉據,兵士與醫官皆派了過去,隨之便著雍州提刑按察使司立時將秦覓扭送入京。接著,便是刑部查案,大理寺裁案,案情分明時,諸事方能見分曉。

貪墨的事情從前並非沒有,唯有這次唐瀠處置得有條不紊,幾乎無蕭慎蘇燮等人可插手置喙之處。兩位丞相相視一笑,少主長大成熟,日漸可勘重任,若無兵亂政變,過兩年的親政定然順順當當。

而王泊遠看著領命而去的朝臣,皆非自己親信朋黨,他心中頓時著急起來。方才那同僚說對了,卻也沒說對,秦覓不是他遠房表弟,是近支表弟!

前兩日,這家夥還遣人送禮來了,親人間常有問候,他不以為奇,便將禮收下。貪墨之事揭發出來,他才醒悟,秦覓是有求於他才這般行徑,拿人的手軟不說,這禮已然變作燙手山芋,是政敵攻訐己身最好的工具。

更重要的,王泊遠極好麵子,家族中唯他官居高位,遠近親戚皆以他有出息而交口稱讚,事事相求於他。假若這表弟因此將命折進去,他在人前哪還抬得起頭來?要如何斡旋此事,王泊遠下了朝,立時為之絞盡腦汁。

雍州離得近,也需幾日的路程,秦覓雖未押來,刑部與大理寺已著手於查案的前期工作了。期間,朝中各項事務亦並未停下,唐瀠依然在幾位顧命大臣的輔佐中處理政務,又將鍾故的戶籍從戶部調出來查看,確認其身家清白,隨之便將其遷任至都察院任禦史。

忙碌起來,當真將深受困擾的事情拋諸腦後。

這日,唐瀠親去看望劉據,劉據身受數創堪稱死裏逃生,傷勢未愈,他欲下榻請安,唐瀠令他免禮。屈尊紆貴地在狹小簡陋的屋內與他閑談起來,傷病之人需養身戒勞神,她隻與他詢問雍州風土人情,不涉及政事,十分體貼臣下。

為使他安養,聊得不久,唐瀠便移駕回宮。興許天寒,興許連日勞累,興許鬱結難解,踏入宣室殿,便連打了幾個噴嚏,驚得青黛忙將醫正請來。醫正請脈,果感風寒,對症開方。

病來如山倒,晚膳幾乎未動,精神懨懨,提起禦筆,奏疏都無法入眼。最後,唐瀠隻好服了藥,躺到榻上,欲小憩片刻,入眠前更叮囑池再與青黛,勿要告知太後。

池再與青黛聽著她強撐起來的冷厲聲線,眼下隻將她看作病中的小老虎,唯唯諾諾地順從了,待她睡著,腳下生風地便欲去未央宮報信,這一出殿,隻見夜色中走來的不是太後又是何人?

池再與青黛默契地心道:太後與皇帝哪來的齟齬可生,怕是皇帝自己鬧什麼別扭呢,娘親哄哄便好了,再不濟,訓一頓也成。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並沒有話說

☆、第41章 豁然

入眠入得快,卻睡不安穩,唐瀠做了一個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