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相命(1 / 2)

一別初見之餘的乍見之歡,再見已是意中人。

舊門前,風起人獨立,舊門裏,心念燕雙飛。那一陣微風吹進不三心裏,一世難忘,究其難忘的是那春暉裏的和風,還是那和風撫絮裏的溫潤女子呢?

不三修長的手指挑起,不自知地搓了起來,即是陽春撲麵,也該春心蕩漾,何況門前那女子比之春月三旬,更暖,更使人舒心。

白芷跨著步子挪進門內,探起腦袋四下張望,目光停在了不三身上,這邋遢少年她已是照過麵的,這個小依姐口中的“上人”,活脫地一個話癆。

“打擾一下,請問你見過這家店中小二麼?”,白芷有些怕生,小臉兒微微泛著紅,怯生生地說道。

不知怎的,不三跟著少女也犯起生來,結巴地回道:“後廚……弄涼粉呢!興許是暈……在了後廚,許久……也不見出來。”

聞此,白芷心下著急,擔憂起那個每逢市集便會請她來上一碗“傷心涼粉”、待她如兄的小哥,急切地說道:“那我去瞧瞧!”

“與你說個玩笑話……”

不三話未說完,白芷小跑著穿過兩丈開來的外堂,掀開後廚的布簾,鑽了進去,喊道:“小山哥,你沒事兒吧?”

店小二扔下手裏的石頭磨子,雙手在布圍裙上搽了又搽,笑道:“小芷,你來了?”

“嗯呐,好久沒吃到你做的傷心涼粉了!可把我饞壞了。”,白芷抹了抹嘴角的流涎,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店小二撓著後腦勺,眯著眼睛笑道:“小芷,你先出去等等,一會兒便好。”

“好的,小山哥!”

頓了頓,店小二若有所思地說道:“外堂那怪人,實屬無恥之尤,莫要與她搭話。”

“知道!”,少女搭了一句;接著,一蹦一跳地走到外堂,有如傍地而走的兔猻兒,甚是可愛。

出到外堂,少女瞪了不三一眼,對於不三那句戲言,少女明顯有些生氣。

隔著不三兩張桌子,白芷坐了下來,解下腰間的水葫蘆,飲了幾口家裏捎帶的熱薑茶,自己的身子向來濕寒,便是六月酷暑天,夜裏也需蓋著厚實的棉被,阿爹不知為此添了幾許銀絲。

一念及此,少女明亮的眼眸裏,閃過一抹淡淡的憂愁。

不三望著少女那汪可人的秋水,不知為何,平添了些波瀾,不三隻覺胸口一顫,竟是心有些疼,感人之所感,憂人之所憂,這大概就是情愛最開始的模樣。

不三認真地看著白芷,認真地說道:“你有心事麼?”

“關你何幹?”

“我想,我們已是見過麵的,不該如此生疏才是!”,不三覺著有些難過,卻不知為何而難過,也不知難過從何而起,隻是地悵然說道。

“不好意思,我……”,白芷是個善良的姑娘,善良的人總不願看見別人因自己而難過。

不三捂住眉眼,不好意思地說道:“不用不好意思,我才不好意思呢!一句戲言,你卻當了真。”

白芷微笑而不語,那雙粗糙的手托起下巴,好奇地打量著這個衣著打扮怪異的少年,無論舉止言談都與孤山格格不入,那麼得異類,卻又新奇。

不三看著正看著自己的少女,目光相接,街上的腳步似停了,叫賣吆喝聲也靜了,春風也忍不住滿了腳步,二人相視一笑,此去經年,也抵不過此刻良辰好景。

少女臉蛋兒很燙,紅霞翻飛,嬌羞地埋下頭去,胡亂地看著腳下的石板,仔細地數起石板之間有幾條縫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