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溝通……”徐異摩挲著這根金不金鐵不鐵的棒子,左瞧右看,除了通體浮紋和不斷釋放能量製造盾波外,再也看不出有什麼特別之處。
要想實現腦海中那個女聲所說的溝通,自然隻有意念控製一種形式,然而就算知道了方式,卻不明白方法,徐異一籌莫展,心裏不斷地對著管子自言自語。
“你怎麼了?半天不說話?這可一點都不像你啊!”周柳發現徐異已經好一會兒沒有吭聲了。
“唉,我是在想,怎麼才能用意識來控製這根琉璃管,光防禦是不行的。”徐異唉聲歎氣道。
“意識?琉璃管?原來這根管子還有這麼秀氣的名字。”周柳仔細地看了看這根其貌不揚的琉璃管,心中大為好奇。
“我也剛知道……”徐異小聲嘟囔了一句,馬上岔開話題,他是怕自己也解釋不清腦海中的聲音,“如果能用意念控製這根管子,或許能把我的能量轉化出來,消滅這些麻煩的家夥。”
“意念操作這種高端技術,恐怕要長久練習才行的,就像鮫狼那樣,可以隨心所欲地操縱他的黑鰭錨。”周柳本來不打算潑涼水的,但是事實就在眼前,徐異自己都承認對琉璃管知之甚少。
“不一定吧……黃毛那小子才一上蘿卜號,就能用意念操控飛船,而且……”徐異想到腦海裏的那個女聲既然能在關鍵時刻提及黑管子的名字以及溝通之後便能自救的方法,想必她對此非常了解,而且並不困難,否則她隻需要說一句“你完蛋了”就行,何必大費周章呢。
“而且什麼?”周柳隨口問道。
“沒什麼,我相信應該不需要太複雜,便能與琉璃管溝通。”徐異一邊說,一邊觀察著盾波。
形勢不容樂觀啊,盾波不斷地減弱,在各種飛行器、機甲戰士和重型火炮如同軍事演習般的狂轟亂炸下,僅剩下幾厘米的厚度了。
徐異正在絞盡腦汁冥思苦想,不斷地默念琉璃管名字,希望能與之取得聯係,周柳悠悠一歎說:“要是這個琉璃管有智能就好了,像啾啾一樣,我和它都喜歡在大海中自由自在地遨遊,有共同的追求和愛好,自然就能互通心思,甚至都不用說話。”
徐異渾身一顫,周柳的話仿佛觸碰到了他最敏感的那根神經,他急切地一把握住周柳柔軟的纖手問道:“你說什麼?有共同的喜好,啾啾自然能理解你的心思?”
周柳被嚇了一跳,一邊掙脫手掌,一邊說:“那當然了,啾啾可是智能生物,它的智力不比人類差——你想到辦法了?這根管子可不是生命體啊。”
徐異調動起所有的腦細胞,不斷地思索,他似乎已經隱約感覺到了關鍵所在,隻是他的思維當中似乎有一層薄紗所阻隔,隻差一點點就能窺探到真相。
“真相!”徐異驚呼起來,腦海中的薄紗被輕易地捅破了。
“什麼真相?”周柳覺得徐異越來越奇怪,總是莫名其妙地一驚一乍的。
“小妞!”徐異臉上浮現出了一絲得意的笑容,“真相就是你徐哥哥馬上要救你脫險了。”
“你沒發夢顛吧?”周柳嗤之以鼻,根本不信,首先,徐異完全無法用意識操控琉璃管,其次,就算他真能在短時間能和琉璃管形成了溝通,就憑他的能量,能否一舉擊潰這麼龐大的一支軍隊。
徐異沒有回應周柳的質疑,他雙手鄭重地緊握琉璃管,口中振振有辭:“那是一個神奇的地方,到處綠樹成蔭,鳥語花香,陽光明媚,微風習習,孩童歡笑,老人安詳,罪惡永無藏身之所,暴虐終究無地自容,沒有自私,沒有壓迫,更沒有奴役;沒有貧富,沒有剝削,更沒有欺淩,到處是生機勃勃,到處充滿希望……”
這是徐異在蒼穹學院之時,阿爾貝托導師筆記本扉頁工工整整記錄的一段話,徐異清楚的記得,當他懷抱著渾身是血,骨骼、筋脈盡數折斷,生命即將消逝的阿爾貝托導師,他用盡最後的氣力,默念的就是這一段猶如祭文一般的言辭,這也成了徐異出航時的檄文,更是他每次麵對困難時的最大動力,此刻,徐異再沒有什麼可猶豫的,蘿卜號承載的正是這一段單薄而厚重的文字,它是希望和光明的前奏,是豪情與壯誌的樂章。
阿爾貝托發現了蘿卜號,發現了一切能踐行他追求的動力,徐異有理由相信,琉璃管的存在,一定與此有關。
果然,當徐異摒除所有雜念,再次莊重地吟唱出這一段文字之時,手裏的琉璃管開始不斷散發出溫柔的藍光,一股熱流蠢蠢欲動,從黑色的管身傳入手心,與血脈相融,繼而遍布全身,猶如一個許久未見的老友,熱切地與徐異忘情相擁。
“……那個地方,就是天堂,不過,我更想把她叫做——發源地。”當徐異腦海中憧憬著,念出最後一段之時,整個琉璃管仿佛具有了生命一樣,有規律地震顫著,就像嬰兒的心髒跳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