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月月當頭,月當頭兮血可流。流不盡的英雄血,殺不盡的仇人頭!”
如此血腥可怖的歌,居然由一個女聲演繹而出,著實讓人不寒而栗。
而這位唱歌的藍衣女子,如今已然傲立於明月之下最高的塔頂。
月煌盈盈,映襯著那女子嫵媚動人的驚世容貌,使人驚為天人。而她的秋水明眸,卻透露出一絲絲不同於中原女子的獨特英氣。
在她的對麵,一位紅衣書生麵色鐵青,似乎是被那女子的氣勢所震懾。
“呼,呼,月姑娘還真是厲害啊。”紅衣書生,自然便是昨日在此地見過背劍男子的李文襄了。隻是不知為何,李文襄麵對這位藍衣女子時,居然冷汗直冒,顯出了莫大的壓力。
“這裏哪裏有月姑娘?我是王渾將軍的軍師,曲藍雨。李兄不要亂說,不然……”藍衣女子扭著腰身從李文襄麵前走過,威脅之意,不言自明。
李文襄逞強似得說道:“管你是誰,李某都不在意。”
藍衣女子嗬嗬一笑,緩緩說道:“李兄好膽量。奴家不過是個弱女子,自然不能把堂堂的黑街大當家怎麼樣,隻是,李兄應該知
道,奴家的主人是誰。”
一提到藍衣女子背後的人,李文襄嚇得後退了一步。“他來了?”
藍衣女子依舊是掩麵嬉笑:“別緊張,你也應該知道,我家主人的實力。要滅你黑街全幫,加上你李家滿門,對我家主人而言,不過是件再輕鬆不過的小事。”
李文襄有些慍怒:“李某就是死,也不會屈從威脅,做不忠不義之事!”
藍衣女子的笑容更盛:“別急,奴家素來嬌弱溫婉,怎麼會威脅李大畫師呢。我們不過是在做一場各自得利的交易罷了。”
李文襄依舊鄙視地說道:“哼,我會盡力找出麒麟神女的,到時候告訴你就是了。”
藍衣女子盈盈淺笑道:“嗯,那一言為定。對了,還有件事我得告訴你。在那天你留給唐家三公子的畫上,我動了一點手腳。所以呀,李兄大概已經被唐燐他們懷疑上了呢。嘻嘻嘻……”
“什麼!”李文襄不禁又打個寒戰,自己眼前這個女人,太可怕了。
“話已說完,奴家先告辭了。”曲藍雨神秘一笑,隨後身影一動,便消失了。
李文襄痛苦地閉上眼睛,長歎一聲:“天下之大,竟無我李某人容身之處嗎?”
第二天上午,多少喝了一點酒的月霓起來的晚了一點,等她剛一出門,就遇上了迎麵走來的閔晟。
“一天之際在於晨,閔兄,你等我多久了?”月霓對著閔晟歉意一笑。
閔晟倒也隨和,他笑道:“我這不剛到嘛。對了,我剛才也去查了一下,那個李文襄,應該不是假的。”
月霓點點頭,說道:“不論如何,他身上都有不少秘密。我們還是去見他一下為好。”
閔晟微微點頭,說道:“嗯,走吧。我已經查明他的居所了。”
月霓笑道:“哇,閔兄你都不用睡覺的嘛?什麼時候查出來的?”
閔晟笑道:“是剛才王渾的軍師曲藍雨告訴我的,就是跟王渾、公孫劍一起劫獄的那個女子。我自己確實沒時間探查來著。”
月霓點點頭,似乎想起了什麼。“是那個女子嗎?我記得她眼睛好美。”
閔晟微微點頭,說道:“對啊,藍色的眼睛,中原了不多見。”
二人一路邊走邊說,越發顯得親密起來。
“藍色的眼睛,中原少見?閔兄是說,她不是中原人咯?”
“那倒也不一定。”閔晟笑道:“我隻知道數百年前西域有個部族的聖女是藍眼。當然也有可能是天生異象。”
月霓想想也是,都說霸王重瞳,舜帝也是重瞳,那都不是祖傳,隻是天生異象罷了,不能作為判斷血統的依據。而且,月霓對此事多加追問,但不是因為這件事多重要,而是月霓想聽閔晟多講講故事罷了。
二人一路談笑風生,閔晟有著說也說不完的奇聞趣事。月霓聽了感覺大漲見識,同時也隱約體會到了世界之大,自己閱曆之少。
李文襄的居所,是城外一處偏僻荒涼的草廬,陳設雖然簡樸寒酸,但卻不失文士雅致。
就在月霓準備敲門時,卻聽到廬中一陣異響。先是木桌的晃動,隨後也是陶瓷茶杯摔碎的聲音。
“李先生,在家嗎?”月霓連忙問道。
“啊,呼,呼,是誰?”廬中傳來了李文襄喘息未定的聲音。
“在下唐元昭,來的冒昧,先生見諒。”月霓回答得頗為謙虛。
“啊,請進吧。”草廬的門來了,月霓和閔晟看到了一個麵色蒼白,形容虛弱的李文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