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晚,而且我想去大梁見一個人。”唐元師笑道:“下車吧,我們去大梁看看。”
“好吧,不過現在已經九月多了,怕是沒有花兒可以觀賞呢。”月霓有些遺憾地說。
閔晟笑道:“無妨,秋菊冬梅,哪個時節也不缺花兒呢。”
月霓不滿地說道:“閔兄真是個花叢高手啊?”
閔晟連連謙虛:“別別別,別這麼說。我可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呢。”
眾人所到達的影川郡,是東都洛陽之所在,東接兗州,西合神都,南鄰襄州,北望晉陽,號稱“天下之中”。一來大梁城確實地處九州之中,二來這裏人常說“中”表示讚同,故而得名。
月霓小時候常常盼著能來大梁賞花,可惜父親在神都時事務繁忙,等到被貶回晉陽,一家離大梁又遠了,因此一直沒能來一趟。如今好不容易來了,卻偏偏是九月仲秋,真是時運不濟。
唐元師從小便照顧自己這個妹妹,因此這次路過大梁,他說什麼也要停下來。
走進大梁城,月霓的感覺和平時大不相同。這裏的夜景,並沒有想象中的繁華。比起平實富庶的晉陽,和從骨子裏透出雍容華貴的神都,這大梁,卻隻有一番蕭殺落寞的感覺。
似乎是看出的月霓心中所想,閔晟淡淡說道:“當年的大梁確是久負盛名,是古代魏國的國都,可惜後來在一場驚天動地的水攻之後,這裏便破敗了,而且每況愈下。”
月霓點點頭,說道:“邦國尚有興衰,何況一座城池?世事無常,我知道的。”
唐元師則說道:“那,閔先生可知道這裏隱藏著一個神秘的家族?”
“家族?”閔晟沉吟了一下,便反應了過來:“二公子是說……那個黑道都惡名遠揚的……”
“黑道?”月霓好奇地追問:“什麼人,能在黑道都惡名遠揚啊?”
唐元師笑道:“那可是一百多年前的事兒了。小妹你可聽說過【冤無窮、仇無盡、罪無邊、殺無赦】這個名號?”
月霓被逗笑了:“哪裏有這麼長的名號啊?而且聽起來苦大仇深的……”
閔晟接過話頭,說道:“這你就不懂了吧,那個時代流行這個。”
“哈哈哈,那得是多古老的年代了啊?”月霓從沒想過,居然有人會給自己起一個十二個字的綽號。
“算了,其實這個綽號也沒什麼意義,不過既然走到這裏了,小妹你多少要知道,這裏有一個家族……十分可怕。”
“家族?可怕?二哥你在說什麼呀?”
唐元師也沒再說話,而是徑直走進了大梁城中。
城中燈火昏明,街道也蕭殺淒涼,秋風陣陣,月霓不由得一陣寒戰。
隱隱地,一個佝僂的老婆婆緩緩從街道上走過。
“三位……買個餅吧?”老婆婆的聲音十分沙啞虛弱,月霓看她可憐,便善意地走過去,打算從老婆婆這裏買點吃的。
閔晟似乎看出了什麼,他正要上前,卻被唐元師攔住了。
月霓走到老婆婆麵前,老婆婆突然問道:“好俊的閨妮兒啊,這長相中……你是哪裏人啊?”
月霓沒感覺什麼異樣,她笑道:“我啊,我是從神都來的,老婆婆你問這個……”
就在月霓打算買餅的時候,一柄寒光閃閃的匕首已經架在了她的玉頸旁。
“想要這小妮子活命,十兩不還價!”老婆婆的聲音依舊沙啞,但卻硬朗了好多。
月霓倒還算冷靜。“老婆婆,你這是?”
閔晟的手已經放在了黑芒的刀柄上。“喂,你要是敢傷她一點,別怪我不客氣。”
唐元師倒是鎮定,他一語不發,看著那老婆婆,一臉的苦笑。
月霓十分不滿:“二哥,你這是怎麼了?我被人劫持了,你幸災樂禍也看看場合吧?”
“二哥?”老婆婆驚訝地說道:“他是你二哥?”
月霓一臉無奈:“對啊。你問這個幹嘛?”
唐元師突然笑了:“小滿,你又調皮了。”
“啊?二哥你喊誰呢?”月霓依舊沒反應過來。
這時,那老婆婆一聲尖叫,突然之間就不見人影了!
月霓環顧四周,也看不到人,她還以為是自己在做夢!
“怎麼回事?我是在做夢嘛?”月霓問道。
閔晟終於看出了端倪: “是他們……殺人一族……二公子,想不到你居然認識這等人物。”
唐元師點點頭:“父親和他們族長是舊識,說起來,天策死侍也是委托他們這一族人培養的。不過這件事,大哥和小妹不知道罷了。”
月霓嘟著嘴不開心道:“二哥,你到底還瞞了我多少事情啊?老實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