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慕英偏著頭低聲嘀咕道:“霓妹,你看這個怎麼樣?是不是比閔先生……”
比閔先生?月霓腦中又突然浮現出閔晟那張時而嚴肅正直,時而白癡搞笑的臉龐。
就在月霓愣神的功夫,陳泰已經走到了自己麵前。
“天策軍督造大將陳泰,拜見副帥大人。”陳泰緩緩下馬,對著月霓行了一個軍禮。
副帥?想起來了,自己去東海那段時間,二哥給了自己一個天策軍副帥的職位呢。月霓這才醒過神來,她趕緊引著陳泰朝著新城工地走去。
“陳將軍來的太及時了。我……本帥正為建築新城的石料發愁呢!對了,陳將軍,你是工學大家,這新城的選址、地基還想請陳將軍指點一二。”月霓雖然對陳泰印象不錯,但能看的出陳泰是個挺正經的人,因此月霓沒有套近乎,而是直接公事說話,如此也就沒有繞彎子,直來直去。
陳泰聽完月霓的話,一本正經地說道:“副帥的選址、地基,我兩天前便已經令人畫成圖紙,路上研究過了。選址並無大謬,地基細則等我勘測完此地,便可繼續動工了。”
這一番話說的極有自信,不愧是督造大將,果然胸有成竹!這也讓月霓充滿了信心。“既然如此,那便多仰仗陳將軍了。不過石料的問題……”
陳泰麵無表情,從腰間取出一節一尺長的古樸黑棒,也不知道他要做什麼。就在月霓疑惑間,隻見陳泰把那節黑棒輕輕一點,那黑棒便伸長成了一柄三尺長短的細長黑尺。
“這是古代墨家的【測水黑尺】,是施工用的方具,雖然看似簡陋,但卻實用,讓副帥見笑了。”陳泰的語氣卻一點也沒有什麼謙遜的意思,倒是有點敝物自珍的愛惜。
隻見陳泰走到兗水河邊,緩緩將黑尺探入。月霓在他身後安靜地看著,一句話也不敢說。
“秋冬之際,正是水落石出的淺季。不過兗水居然還有這等水量,妙處可見一斑,好水。他日運用得當,這便可滋潤兗州百頃良田!”陳泰收起鐵尺,很快有了結論。
月霓不由得感慨一句術業有專攻,這別陳泰年紀輕輕,土木水工卻似乎都很精通,讓人敬佩。她微微笑道:“不愧是陳公子,果然是個中高手。”
陳泰愣了一下,卻突然提起了另一個話題。“方才副帥似乎擔憂石料不足?”
月霓無奈地說道:“是啊,而且石料本就稀缺,加上運輸困難,所以我才發愁啊。”
聽到這裏,陳泰居然露出一絲尷尬的神色。“副帥大人可是在戲弄在下?”
旁邊一直插不上話的林慕英終於得了機會。“陳督造何出此言?”
一臉尷尬的陳泰點點鐵尺,指著那做新城後方的土山說道:“那座小山……不是副帥大人特意選出來的采石場嗎?就地開采,省時省力,之前在下還為此讚歎了許久……”
月霓和陳泰麵麵相覷了半天,終於,月霓開心地笑了起來:“嘿嘿嘿,陳將軍不說,本帥還差點忘了,差點忘了,哈哈哈哈……”
就在不過就在月霓和陳泰商量築城細則之時,一個鬼鬼祟祟地人影卻漸漸逼近。他便是混入這新城工地的刺客——七殺。
就在七殺磨刀霍霍的時候,卻突然聽到一聲長嘯。隻見定丘城方向,一個身影飛快地跑了回來,身上還帶著各種食品和藥材,不是大早晨進城采購的閔晟還能是誰?
“散發人!他怎麼這麼快又回來了?”七殺在暗處看到閔晟,心裏卻叫苦不迭!
前段時間七殺便準備刺殺月霓,可是閔晟這個江湖上有名的散發大俠卻成天不離月霓左右,七殺不願冒險出手。
後來終於有一天晚上閔晟不在她身邊了,偏偏那時候七殺自己又受了傷,因此又失去了一次機會。
而今天,好不容易等到閔晟一大早就出去了,七殺本來想要動手,可一陣勾人心魄的簫聲又讓七殺想起了傷心往事,耽誤了刺殺時機,現在,閔晟又回來了!七殺的刺殺再次擱淺,真是殺不逢時!
屢屢無功,七殺也不由得焦躁起來。不過他畢竟是不擇手段的殺手,既然刺殺不容易,那就換個手段好了!狡猾的七殺再次隱藏起來,混入了工地的工匠行列中。
回看新城工地,陳泰見到如此打扮的閔晟,驚訝的說不出話來。這還是那個神機妙算的閔軍師嗎?
閔晟倒是一點都不覺得自己現在的樣子有什麼不妥,還熱情地跟陳泰打著招呼。“啊!你是陳令君的長孫陳泰公子吧,在下閔晟,我們見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