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內官笑道:“陛下有所不知,這是禦醫院半年前新來的羅禦醫,還是當年任城王的義子呢。”
宇文欽心裏有事,也沒用心聽,不等老內官把話說完,便拉著月霓走向了那個房間。
走到門前,宇文欽說道:“你先在外表等著,一會我叫你,你再進來。” 月霓累的要死,可大口喘氣似乎又有損淑女形象,隻好悶著氣點頭。宇文欽看著她憋的滿臉通紅又不敢說話的樣子,差點笑出聲來:“你真是太可愛了。”
宇文欽推門進去,說道:“老尚書安好,朕特來問安。”
臥榻上,一個虛弱的聲音傳來:“陛下啊,老夫時日無多,有事說吧。”
宇文欽便說道:“老尚書,朕要和唐公之女結親,老尚書作何想法?”
“記得,記得,那女兒與陛下您同年同月同日生的,有段婚約是吧,陛下也不小了,該冊妃立後了。”
“多謝老尚書,現在她就在門外,老尚書要見他一下嗎?。”
“是嗎?甚好甚好,咳咳,我聽羅禦醫說,後天便是良辰吉日,老臣本來想親自給您主婚,不過眼下,咳咳!。”
“謝過老尚書,那正好讓她也進來吧。月霓,快進來。”
月霓大氣也喘勻了,有聽見宇文欽召喚,便小心翼翼地走了進去。“唐燐之女月霓,拜見陛下。”
“走近點,老夫看看,功臣的女兒,咳咳。”
月霓剛往前走了兩三步,就聽見榻上瘋狂的咳嗽聲。
“咳咳,咦,,咳咳!”
宇文欽看到臥榻上飄飛出來的紅色,才發覺不妙。他連忙跑上前去,扶住自己的父親,卻隻能看到父親捂著胸口,口吐鮮血,卻一個字也說不出。月霓更是被嚇壞了,她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動都不敢動。
“禦醫!快傳禦醫!”宇文欽喊道。
可是太晚了,掙紮了許久,尚書終於安靜了下來,他雙眼血紅,嘴唇也努力地張合著,可是還是說不出話來,他左手緊緊握住宇文欽的手,右手費盡全力地伸出了四個手指。
等羅禦醫進來的時候,尚書已經耗盡了全身的力氣,他脆弱幹枯的躺在臥榻上,口中還殘留著絲絲血跡。
宇文欽和月霓在一邊守候著,沒半個時辰,羅禦醫起身,搖搖頭道:“陛下,節哀。”
月霓聽完,哇的一聲撲到宇文欽懷裏,道:“都是我的錯,都是,,”
宇文欽忍住悲痛,拍了拍月霓的小腦瓜,說道:“不關你事,不關你事。”
可是,為什麼一見月霓就病情加重?老尚書死前想說什麼?那個“四”又是什麼意思?
春夜寒涼,宇文欽在空曠的宮門外佇立良久。月霓感覺有些冷,便對宇文欽說道:“陛下,要不,先回屋裏歇息?順便,給我也安排個住處?”
宇文欽回過頭,看著瑟瑟發抖的月霓,苦笑道:“抱歉,我忘記了,你是女子,沒經曆過北方的春寒料峭。走吧,我帶你去個地方。”
月霓眼睛一眯,略帶懷疑地問道:“哪裏?太危險的地方我可不去。”
宇文欽沒有回答,隻是默默地走向宮殿北方的一處偏殿。
月霓連忙小跑著跟了上去,心裏卻犯了嘀咕:“這皇帝,心裏想什麼呢?難道,,,他懷疑我?不對啊,又或者,,,慘了慘了,,,,”
月霓嘀咕了小半個時辰,二人方才走到一處偏殿。也沒通報,宇文欽輕輕推開門,便走了進去。
月霓連忙跟他進去,映入眼簾的是空蕩蕩的房間和一塵不染的地麵。
“你,你帶我來這裏幹什麼!我,,我可是會武功的啊。”月霓似乎被這裏的詭異氣氛嚇到了,口不擇言地亂說一氣:“別亂來,亂來我就打你哦!”
正當月霓驚慌失措的時候,她突然感覺身後站了個人!飛速轉身,月霓看到一位白頭老嫗。
“哇啊!”月霓尖叫一聲,又撲到宇文欽懷裏,發抖道:“我怕,我怕!”
宇文欽苦笑,說道:“劉姥姥,這是我以後的妃子,我帶她來見母親的。”
白頭老嫗點點頭,嘶啞蒼老的聲音響起:“少主有這份心,宓妃一定會很開心的。”
宇文欽苦笑,說道:“對了,劉姥姥,父親臨終前,說不出話,但卻伸出四個手指給我,您知不知道,這四是什麼意思?”
老嫗轉過身,邊向裏麵的內室走去邊回答:“四嗎?哦,知道。”
宇文欽連忙說道:“那母親的意思是?”
白頭老嫗依舊古井無波,她推開門,說道,“都是命數,都是命數,少主,聽老身一句勸,都過去了,就別再恨了。畢竟,他是你父親。”說完,就走進了內室,關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