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地牢內,竇方正在親自審問洪哥。
但是,洪哥的態度強硬,不管竇方問什麼,他都緘口不言,他的身上,除了當晚打鬥時候受的傷之外,還把牢裏所有的酷刑刑具都受了個遍。
真沒想到,此人的骨頭能這樣硬。
“你以為,你這樣死扛著,便能保住你的主子了嗎?”
洪哥翻來覆去隻有一句話,“這些事都是我一個人做的,與其他人無關。”
竇方震怒,“那你說,這批私鹽你是打算運往何處,售賣之人又是誰?”
洪哥哈哈大笑,那聲音在地牢裏響徹,聽得人毛骨悚然。
“整個東梁國,那麼多的私鹽販子,你去問問舉國上下的老百姓,誰不買私鹽,你們去抓就成。”
至始至終,不管竇方如何軟硬皆施,洪哥愣是一句話也沒鬆口,絲毫不牽累到黃啟天的頭上,甚至把七星幫碼頭的責任,也推得一幹二淨,他說他運送私鹽出去的船隻,都是臨時雇傭的散船。
這樣的話,說出去誰也不會相信。
僵持的時間長了,竇方逐漸沒了耐性,“給我繼續上刑,我就不信了,會撬不開他的嘴。”
竇方拂袖而去,這時,有親信前來彙報。
“竇大人,戚公子約你見麵。”
距離除夕之夜,已經過去幾天了,這幾天,竇方帶著人馬在朔州城裏大肆搜捕,查找私鹽販,但是他知道,鹽已經通過長風鏢局的貨船,化整為零全部運了出去,此刻已經在離朔州城一兩百公裏以外的河道上了。
戚雲熹沒有跟著船離開,他留下來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便是利用這次黃啟天的重創,把他手底的鹽戶拉攏過來。
竇方最後,還是把和戚雲熹見麵的地方約在了竇府,他去斑竹園,目標太大,戚雲熹來衙門,也是不太合適。
戚雲熹到的時候,竇方還沒有回來,竇櫻雪這幾日都非常忐忑,為那日把唐墨叫去花田溝之事,直到後來她想起來才覺得後怕,生怕父親知道後會責罰她。
好在竇方好像並未發現此事,最近又忙忙碌碌,絲毫沒留意到竇櫻雪到底在幹什麼。
她第二天也曾跑過一趟斑竹園,張嬤嬤告訴她,唐墨當天離開之後也沒再回來,更為奇怪的是,戚雲熹卻從未問起過唐墨的下落,好像這個人憑空消失了,他就像沒發現一樣。
竇櫻雪暗自竊喜,難道自己成功了?
唐墨真的就這樣離開了斑竹園,離開了戚雲熹。
但是,今天在竇府看到戚雲熹,竇櫻雪發現他的狀態並不太好,自己叫過好幾聲他才聽到。
“熹哥哥,你在想什麼呢?”
戚雲熹站在荷塘邊,那日唐墨便是掉在的這一片荷塘裏,如美人魚一般在荷塘裏遊泳,看得四周的人都有些驚呆了。
“沒什麼,櫻雪,我想問你一件事,那日你和唐墨一起離開斑竹園,她後來去了哪裏,你知道嗎?”
竇櫻雪知道,自己肯定逃不過戚雲熹的盤問,隻要他細加調查,肯定能知道她和唐墨一起進入李家梨園班之事,所以,要想撒謊也不能,她隻能實話實說。
“我和唐墨去了李家梨園班,但是在那裏聽戲實在太無聊了,我聽了一段之後便獨自離開了,唐墨卻聽得津津有味,不知道什麼時候走的,熹哥哥,我正想問你呢,唐墨到哪去了,我這幾天都沒能見到她。”
戚雲熹沒能看出竇櫻雪任何的異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每每想起唐墨拚盡全力哀求他放了韓天佑之時的眼神,他的心便會刺痛。
他喜歡的女子,心裏卻裝著別的人,這讓戚雲熹非常痛苦,卻誰也不能說,隻能獨自一人承受著。
“此人,以後都不要再提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