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顧氏,讓人帶了雲夏出來後她又讓人帶了三個陌生男子過來,這三個是盧姨娘派著跟蹤去惠州,又和顧氏派去的人在破麵外撞見的人。
他們不認得盧姨娘卻認得雲夏。
顧氏這回不對著盧姨娘問了,轉過身看著齊老夫人,語氣裏難掩哀傷:“娘,您當時讓我派人去惠州,是想盡快找到那孩子的屍骨,畢竟不論如何那也是齊家的子孫,不能讓它這麼流落在外,等我派人去了之後才發現,盧姨娘也派了人去惠州,試圖把那孩子挖走藏匿。”
“把這幾個人拿下後見隻有衣服,他們又在惠州逗留了幾日,想不到,我原先找不到人的盧掌櫃,也在惠州。”
“幸虧跟的及時,才能找回這孩子。”顧氏微頓了頓,“盧掌櫃為了防止別人找到,竟把那孩子轉移到了山林地坑中,還是埋在樹下。”
“我起初不肯信,為了這個孩子盧姨娘何至於如此周轉,於是我家派了人手去惠州打聽,找到了當年給魏姨娘和盧姨娘接生的幾個婆子,還有李媽媽。”
話音剛落,戚相思也跟著擡起頭看向門口,走進來了四個婆子,在盧姨娘身旁跪下來。
齊鶴瑞對那幾個婆子也有模糊的印象,其中兩個是在戎哥兒出生半個月後才離開的,妻子的篤定讓他開始相信,這個平日裏對自己百依百順,溫柔體貼的女人,難道真的如妻子所說?
沒人知道此時此刻盧姨娘心中有多緊張,她弓著身子餘光瞥見那幾個婆子,思緒轉的極快,在夫人問她們時,盧姨娘極力的想著為自己脫罪的辦法。
可顧氏的下一句話卻打亂了她的思緒,她驀地擡起頭瞪著顧氏,難以置信她竟然會這麼說。
顧氏看著她,厲聲質問:“盧姨娘,你聽聞魏姨娘生了個兒子,自己生的卻是女兒,生怕老爺回來你會失寵,直接下狠手弄死了她,買通那日接生的幾個婆子,把魏姨娘的兒子和你女兒做了調換,是不是!”
“不是!”盧姨娘激動的大喊,“我沒有殺人,我生的就是兒子!”
“我問你,孩子出生時是不是還有氣!”顧氏看向接生婆子,兩個婆子局促的跪在那兒點點頭,“生下來的時候憋的時間太久,臉已經青紫了。”
“盧姨娘聽說是個女兒怎麼說的!”
“她看都沒看一眼,讓我們......讓我們把孩子扔在那裏。”兩個婆子麵麵相覷,“當時我們和姨娘說過,孩子快要沒氣了。”
“你們胡說!”
“住口!”盧姨娘剛一開口顧氏擡起手就是一巴掌,打的盧姨娘的臉直接歪向了一邊,“孩子生下來你不及時請大夫來瞧,任由她扔在那兒直到沒氣。之後魏姨娘醒來見孩子被調換,找你質問時你還說她要搶你的兒子,當著老爺的麵惡人先告狀,活活把魏姨娘逼瘋。”
盧姨娘被打的一嘴血腥味,她披散著頭發跪在那兒,眼底禁不住哀怨:“夫人這是要逼死我才是。”
“老爺因此對魏姨娘生了間隙,把她和敏鶯留在了惠州,你還覺得不夠,買通府裏僕人,不過半年就把她們趕出府去,還讓人擡高屋子租金,擡高藥價,讓她們吃不飽飯看不起病,耗死了魏姨娘不說,生怕敏鶯說出些什麼,竟然買通人販,把她抓到寨子裏。”
顧氏越說越激動:“敏鶯回來後你怕事情敗露,幾次三番想要把她趕出府去,你如此歹毒心腸,連自己親生女兒都能罔顧性命,任她死去,我身為當家主母,竟這麼多年都沒有察覺。”
罷了,顧氏轉身,跪了下來,對著齊家祠堂內的那麼多牌位,磕頭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