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手回頭去看,沒有註意到底下那雙無比驚恐的眼睛。
“吵什麼吵!”黑衣男子鬆手去拉摘下的麵巾,隨著垂下去的毯子,小姑娘的視線落在門口那兒沖進來的熟悉身影,張嘴無聲息的喊了聲爹,淚水模糊視線。
“秀兒,秀兒啊!”中年男子悲痛著沖到了婦人的身旁,擡頭看向門口走進來的那幾個黑衣人,神情悲戚,“齊鶴年,你不得好死,你會有報應的啊!”
“報應?”其中一個身材略顯敦實的男子走到他的麵前,眼神狠辣,蹲下`身子揪起他的衣服,“你乖乖把東西交出來不就行了,為何要藏著掖著呢,這可是大功勞,今後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你說你怎麼不開竅呢。”
“我呸!你這種隻知名利的人不配,枉我把你當成好友,沒想到是引狼入室。”中年男子憤恨的瞪著他們,轉身摟著死去多時的妻子,顫唞著手去撫她不肯瞑目的雙眼,可怎麼撫都不能讓她閉上眼,他哭著拿袖子擦她臉上的血跡,“秀兒,我對不起你啊秀兒。”
“東西藏在哪裏。”黑衣男子把他拖了起來,拿著刀抵在他的脖子上,下手之重脖子上已經起了血痕,中年男子擡手就在他臉上撓了一下,臉上的蒙麵布巾被撓了下來。
“啊!”
隨即是慘叫聲,中年男子被卸了一條胳膊,屋子裏發出一陣嗤笑,中年男子蒼白著臉看著他們,咬牙憤恨:“你殺了我都不會告訴你,就算是找到了鼎也沒......”
“大哥,找到鼎了!”
外麵沖進來一個黑衣人興奮的稟報,很快就是刀沒入胸口的畫麵,那是直接切斷了骨的聲音,中年男子話都沒說話,身子抽搐後很快就沒了動靜,低下頭去停止呼吸。
“走,再找找,別留一個活口!”被稱作大哥的男子看了一圈屋子,視線在床邊繞過,拉上了蒙麵布巾。
火,好大的火,整個戚家陷入在了火海中,她抱著弟弟拚命跑卻還比蔓延的火勢慢了一步,後麵就像是長了爪牙的妖怪在追逐著她,眼看著要追上了她。
“啊!!!”
戚相思猛地睜開眼,瞪大著眼眸看著床頂,大口喘著氣。
“醒了,你感覺如何?”
耳畔傳來關切的聲音,一隻大手朝著自己的額頭伸出來,戚相思揮手直接拍開了那隻手,快速的從床上起來抓著被子靠在了床內側。
齊鶴年一楞,看了眼自己的手,再去看床上的人,竟從她眼裏看到了恨意。
“敏鶯,我是二伯啊。”齊鶴年剛才也聽了一些關於這孩子的過往,盡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和氣些,善笑著看她,“你別怕。”
戚相思緊緊的揪著被子,低著頭喘著氣,身子止不住的顫唞。
要冷靜,要冷靜,戚相思你要冷靜。
可就是有眼淚要往下掉,怎麼都控製不住,戚相思咬緊著嘴唇身子顫唞的更加厲害,齊鶴年,父親口中的年叔,殺人兇手,是他。
那張臉就是再過去幾十年她都不會忘記,第一次看到他的時候是來戚家拜訪,給她和弟弟都帶了禮物,為人和善總是樂嗬嗬的笑著,因為尊敬祖父醫術而前來求教,說自己是遊歷的大夫,和父親相談甚歡,很快和父親成為了朋友。
第二次看到他卻是在床底下,蒙麵布巾掉下來時她才認出是誰,那麼冷酷的一個人,怎麼都無法和她初次見麵印象中的人重合起來,他殘忍的逼問父親,無動於衷讓手下殺了父親,還一把火燒毀了戚家。
“敏鶯。”顧氏看她渾身顫唞縮在那兒也有些擔心,走近喊了她一聲,見她沒反應,低聲吩咐陳媽去請老夫人,外麵王氏走了進來,和她交換了個視線,“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