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開始還想看看李執是不是在胡亂念些人間的繞口令來爛竽充數,然而我發現並不是這樣。我看到莫邪露在外麵的傷口極迅速地愈合著,甚至能看出靈魂的像絲線一樣,被一根根的編織起來當然,凡人是無法看到的。

後來過了一會兒,莫邪又化回一把劍,李執才停下念咒,可幹將依然隻是注視著那把劍,那把,叫做莫邪的劍。

李執也不氣惱,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收拾好了包袱拉著我就要走。

直到我們都已經出了趙家,幹將才趕出來向李執做了一揖說:“先生且先行一步,內人還需照顧。我明日定當登門道謝。”

李執既不答話也不看他,隻是徑直地拉著我走了。

可是他的眼睛早出賣了他,他的眼角笑意滿滿,像隻奸計得懲的狐狸,又像隻傲慢的孔雀。當時我就在想,這個男人定是信不得的。

可我不知道的是,在我觀察李執的過程中,他同樣也在觀察我。

其實李執當時想的,小鯉魚,你果然不是一隻簡簡單單的小妖呢。

第二天一早我去找李執,他竟已不在房裏了。大部分的村民也不在村裏,因為李執和他們約定的是讓村民們兩天後無論如何都要回來。兩天未到,所以李執唯一可能的就是在趙宅了。

到了趙宅門外,果然傳來了說話聲:“幹將,你乃錚錚鐵骨的劍魂是也,以自己的血肉之軀鑄劍,你若非英雄豪傑,這世間之人又有幾人能稱英雄豪傑呢”

幹將的聲音帶著些中原漢子特有的羞澀:“先生過譽了…在下也不過就是一孤魂野鬼罷了…不過有幾分蠻力,哪能稱得上是英雄豪傑…”

“那不過是無人能慧眼識珠罷了,膚淺的世人卻你為作惡的妖物,你可曾傷悲過”

我的臉又黑了,原來是附在劍上的劍魂啊!

我也以為是同類來著…

膚淺…你才膚淺呢。

“唉…”屋裏傳來一聲歎息,幹將那渾厚的聲音傳來,透出一種滄桑:“我怎麼不會悲痛呢…隻是因為這個村子是我和莫邪生前所住的地方…莫邪又極重感情,不願離開,這才守護了這村子幾百年…如今…他們竟對我們下如此狠手,不是要賤價將我和莫邪賣了就是當惡妖般地想方設法地除了我們…若不是莫邪替我受著這折磨,隻怕今天先生要救的就是我了…即使是莫邪這般好心的,隻怕也要心灰意冷了…”

說完我果然聽到了女人的低泣聲,看來莫邪已經醒了。

“既是這般,為何不向村民們解釋呢”

“先生有所不知,我們早已向村民們說明我們的來曆,可他們哪有人信呢…天下之大,竟無我和莫邪的容身之處!”說罷又是一聲太息。

“這另尋明主一事,李某也無能為力了。李某還要和景景師妹趕回西海,也不知道傾盡此生可到得了李某也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啊。”

幹將疑惑地問:“先生難道沒有坐騎代步…”

李執的聲音越發地大慈大悲:“原是有一隻鵬鳥的…隻因它生性逍遙,我自然也不勉強,放生了。”

“鵬鳥啊,鵬鳥是向來難被收服的。這樣說來,先生也是個英雄人物了!”

“過獎、過獎。不敢當、不敢當。…”

騙子!騙子!鵬鳥哪裏是你的坐騎!

再說,鵬鳥明明是自己掙脫了念珠逃了的,哪裏是你放生的!

然後你還用這念珠困住了我!

這謊你撒的跟真的似的!

忽然我聽到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