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子是很普通的富貴之人的簪子,隻是這簪子被下了高級的法術,據說,這是上古的花神娘娘贈與西海的。但是,這隻簪子不過是清黛小時候的玩具,現在又輾轉到我手中罷了。
我曾經聽清黛說過,這隻簪子是有些不一般的。
清黛,你會用這支定水簪找到我嗎?
想到這裏,有點頭疼。我將簪子小心地收好,開始閉目養神。
李執這家夥換個衣服真夠慢的。
終於傳來李執略帶些不確定的聲音:“小鯉魚,這衣服我瞧著不大適合我。”
我懶懶的回一句:“大小不合適嗎?”
他的聲音更加猶豫:“大小…倒是差不離。隻是這樣式…”
我小聲冷笑:“樣式是專為你挑的,錯不了。我保證沒有比這更適合你的衣裳了!”
“那…好罷。”
哼,這衣服當然是專門為你挑的,哼,叫你讓我丟了那麼大的臉,我倒也要叫你丟一次!
然後,又聽到了李執的聲音,這次仿佛帶了點靦腆:“小鯉魚,你瞧瞧可行了?我許久未穿過這種衣服了…我倒覺著道袍更合我些…”
聞言,穿個衣服還要興師動眾。真是的…
我隨意地轉頭。
人麵桃花相映紅。
隻是,桃花。
突然,就像無意中闖入了桃花的國度,久久難尋的桃花源。
就像四月的櫻花般璀燦、絢爛,像萬千片粉色在風中搖曳,靜謐到沒有鳥鳴,隻是有滿眼的
陽光輕輕地投著。就像你撐著油紙傘,漫步在漫天桃花雨中,你一抬頭,是滿眼的落英繽紛。
我承認這件衣服,我是故意買給他的,這件長衫雲紋白底,左肩處有枝桃花,怒放,幾乎看不到枝丫,幾片花瓣悄悄地落到袖口,背後。腰帶是暗花印的,隱約可見一朵朵初綻的桃花。我看到,他的臉比較白,略微透著些淡薄的粉,他的眼笑著,透出暖暖的日光。
這時,我突然覺得美人如玉,也是可以形容男人的。
本來我想,一個男人是不願穿這樣女氣的衣服的,可我沒有想到這個男人穿上這樣的衣服會這樣美,卻不顯得女氣,隻憑添了幾縷溫潤,幾多深情。
我想,我記住了這個男人的眉眼。
我活了近百年,我記住的人不過兩人,清黛和李執。
我記得有一個人這樣說過我:“不懂你的人隻以為你溫婉如水,接近你的人才知道你生性涼薄。可你卻有這樣一種蠱惑能力,讓知道你真麵目的人還不忍拋棄你。可是,你最殘忍的是,你卻對這些都不甚在意。果然,哥哥說的對,魚精和蛇妖是這天地間最冷血的妖物。”而這個人就是我的閨中密友,清黛,一個真正的公主。
我並不覺得她說的有什麼不對,於是同她繼續要好。我也才第一次記住了她的容貌。
是的,想起了一句很適合李執的詩: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是的,李執就像一個無底洞,當你第一次看到他的時候,你以為他是深不到五米的小井,然而,你卻會偶然窺見陰影中還有一個洞口,而那又是另一番別有洞天。就這樣循環往複,每一個洞都有不同的景致。
輕歎,又凝視一眼李執,說:“不枉我為你賣藝。”
李執咯咯地笑了,說:“說與我聽罷,剛才怎麼了?怎麼會那麼生氣?”
我點頭,好。
於是萬千委屈湧上心頭,我不禁撇撇嘴:“這城裏的小妖隻怕是病倒了,腦子也燒壞了。我買他們衣服,給他們錢財,他們不要,卻要我賣藝,還說是什麼規定…真真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