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其實害了娘娘的人還是我……”李執好像還在糾結著什麼,大叔立即出言打斷了他接下來要說的話:“你無需再多說,我說信你就是信你。”

大堂裏又沉默了一會兒。

我提步走了進去,李執和大叔都沒有半分驚訝的樣子。我走進去的時候,李執恰巧從袖子裏拿出幾封書信,雙手遞給大叔。大叔沒有伸手去拿,而是斜瞟了一眼。拿起一壇子酒,慢慢地喝著。

“這是平王殿下的書信。”李執緩緩開口。

大叔突然停下喝酒,而是注視著那幾張疊的整整齊齊的紙張。半晌無語,最後緩緩開口:“是給玖玖的?”

李執頷首,向大叔作了一揖:“勞煩仙人。”

大叔沒說話,對著那壇子吹了一口氣將剩下的酒從壇子中盡數倒出,一瞬之間酒液慢慢的變化成個小童子的模樣。那個小童子向大叔作了一揖,那樣子畢恭畢敬的,但又因為小童子年紀太小,這動作做起來未免又有些憨態可掬。那童子雙手接過李執手中的信,就跑著出門了。

我忍俊不禁,不禁問大叔:“大叔那是什麼仙法?分-身之法麼?”

大叔走過來拍拍我的頭,笑嗬嗬的說“一點小法術,不過是渡了些仙氣。使那物象有了意識而已。你想學麼?”

我思量一瞬,點了點頭。大叔又往我頭上一拍:“我才不教。”

我一瞬間無言以對。

大叔見我這樣子笑得更是放肆了,踏著木屐的腳甚至在地上打起了拍子。笑了一會兒,他終於收斂,又揉了揉我的頭發:“你拿一件物品來,我送它一口仙氣。就當……”

我興奮地打斷了大叔的話:“那你且渡仙氣給她吧。”說著我念了個決,大堂裏的那個養魚的瓷缸子裏,便多了一條墨魚。就是李執送給我的雙鯉。

大叔沒有多說,瞧了瞧缸裏的魚,渡了一口仙氣。一瞬之間,從那缸子裏站起一個全身赤-裸的長發伊人,著實給我一驚。她的臉倒是清秀可人,隻是最大的特點是麵無表情。一頭墨色的長發披散至腰部。

我再一回頭,大叔用手擋著臉,而李執已經別過了臉去。但毫無例外的,兩人都紅了臉。我小聲一笑,立即隔空取來了我常穿的衣物。那少女從缸子裏走出來,我為她擦幹,又幫她穿好了衣服,她少女便向著我跪下,磕了個響頭。“奴婢雙鯉,今後誓死效忠姑娘。”

我心下一驚,伸手扶起了她。

學著李執和幹將說的話說了一遍:“雙鯉姑娘,今後若沒有我的命令,你不可以顯出人身。”她沒有說話,隻是點頭表示遵守我的命令。我仔細打量著她,心裏想著大約是遇到千年難得一遇的冰山美人了。然後我又看見她,化回一點墨滴,一下進入水中再不見。

“大叔,她是成了仙麼?”我回過頭去問花袍子大叔,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繞過大叔,我看到了李執還在偏著頭,沒看這邊。我掩嘴輕笑。

大叔想了一會兒擺擺手,“哎呀,不知道,既非妖又不是仙。大約是靈體吧,不說了不說了,我要收拾包袱去了。”

我一愣,“大叔你要離開?”

他半轉過身子,看了我一眼,漫不經心的說:“所以,剛剛那是給你的離別禮物啦。哈哈,我這次是升遷啦,不用擔心我。我以前隻是一介散仙,現在天帝封了一座山給我,我要奉命去鎮守,以後都不回來啦。”

他的樣子像是無事一身輕一般的灑脫,然而、然而……我不禁問出了口:“大叔,貓奺呢?你和貓奺一起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