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下一驚,到底,到底我將要接觸到怎樣的深宮秘辛。
李執在我身旁低聲說了一句話,聲音不大卻像是驚雷一樣在我耳裏炸開:“娘娘,晚輩不奢求您原諒我的過錯,但隻求您讓我輔佐平王殿下繼承大統來償還你們母子。”
不過多時,貓奺已抬了眼,半晌不語。纖長的蔥指瞬間揉皺了信紙。她又像是突然反應過來,將那幾張信紙壓得平整,小心翼翼的放到枕頭底下。再轉過頭來,已是滿眼的淚,她狠狠地瞪著李執,貝齒緊緊咬著下唇:“希望你說到做到。你不要忘了,你欠著整個長順城城民的命。”李執一愣,眼裏閃過那種道不明的傷痛,沒有說話。
貓奺見了,隻是冷哼一聲。
但是,不多時李執卻突然給貓奺跪下,在地上磕了一個響頭,起身,看著貓奺,眼神中是那種我沒見過的堅定:“實不相瞞,這次是李執故意來找娘娘的。這些年我一直在逃避娘娘,現在我想通了。是我對不住娘娘,懇請娘娘就當我死了吧。但娘娘那些年的養育之恩,李執永世不忘。”說著又磕了兩個響頭。
貓奺看著他,靜靜坐著沒有回答。
“但是,李執不忍心見娘娘為一個不值得男人就糟蹋了一生。娘娘,當年的那件事,是先皇隻是我說出來的。”貓奺利刃一般的眼向李執掃過來,聲色俱厲:“那是像你父親一樣的人!你怎麼能這樣詆毀他!你給我滾出去!”
李執動也不動,直直的看著貓奺:“娘娘,您仔細想想。先皇要是真疼我,那個承諾為什麼沒有實現?”貓奺轉過頭來。
“娘娘,李執雖然天生帶陰陽眼。但是有陰陽眼的人又不是隻有李執一人。那時我還小,雖然看出娘娘並非凡人,但真真看不到娘娘的本身。”貓奺咬住了下唇。
“娘娘,是先帝利用了我。娘娘,你且想想您那時身懷皇子。又有整個長順城做您的後盾,您難道不覺得……有些功高震主了麼?”
貓奺立即抄起手邊的一把油紙傘向李執砸過來:“滿口的胡話!!先帝最喜歡我了!先低曾向我許諾,如果我想要,他就拱手讓出半壁江山與我。先帝曾說我畫的油紙傘最美,先帝是愛我的!先帝不會這樣對我的!不會的……”她說著說著臉上就掛滿了淚珠,將臉埋在被子裏嚶嚶的哭泣起來。
我歎了口氣,貓奺她真的好可憐。這個樣子分明是一直騙自己罷了。她或許早就猜到是先帝向她下的手,畢竟那時的李執也不過是一個四五歲的孩子,怎麼可能以一己之力扳倒先帝寵妃。她隻不過騙騙自己,自己愛上的那個人不是擁有帝王之心的人。她隻不過偏偏她自己男人的心是不會變的。
是誰說過,女人總是以為男人的心是不會變的,男人總是以為女人的樣貌是不會變的。其實他們的以為不過都是自己以為罷了。
貓奺突然抬起頭,眼睛紅得厲害。她二話不說,站起來就將房間裏掛著的一把把精美的油紙傘扯下向我們砸來。一邊砸一邊大喊:“琥珀川你這老鬼!你給我滾出來!你再不把這兩個小鬼領走,我就在這裏殺了他們!!”
沒有人回答。
她一下有些慌張:“琥珀川!琥珀川!你給我滾出來!我知道你就在附近!”
我冷笑一聲:“奺娘,你難道不知道大叔走了好幾天了麼?大叔在你身後追了這麼多年,你現在才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