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全部城民。因為他懷疑那整座城都是妖城。當然,也許還有他的帝王之心吧,容不得一方獨大。可是,那時的我就是愛著這樣一個男人。

我不是沒想過,這是先皇的陰謀。可是我卻總是不願意去相信。我騙自己,就是李執那孩子存心想要害我,才把我的真身告訴了先皇。我現在才想通,李執那孩子總歸有錯,但錯不至死。畢竟,我養過他四年,我知道這孩子的品行。

直到後來,我生下了眷兒。我怕有一天我會拖累眷兒,所以下了狠手,使了法術將先帝的另一個寵妃姚妃的胎催生,與我同日生產。和她的孩子掉了包。

沒想到,後來還真的出事了。姚妃的孩子和我一起被燒死在火中。

也許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那時不覺得罪孽,隻覺得保全了孩子,就是一個母親最大的安慰了。現在想想,或許我一生的不幸,也是因為我滿手血腥吧。

我是一個嫁過人的殘花敗柳,高攀不起琥珀仙人。最後,請你帶句話給琥珀川吧。

我不能帶著半顆心嫁給你,因為我的半顆心,早就隨著先帝去了。你若是等得了我,下一世,我帶著一顆完整的心來找你。

此生笑傲風月年如刀,催人老。

來世與君暮暮又朝朝,多逍遙。”

讀完,信紙落在地上,我淚流滿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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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清玉案·道觀 ...

——千萬恨,恨極在天涯。山月不知心裏事,水風空落眼前花。搖曳碧雲斜。

梳洗罷,獨倚望江樓。過盡千帆皆不是,斜暉脈脈水悠悠,腸斷白蘋洲。

最終,我和雙鯉還是把貓奺葬了,就葬在那玉樹下。一同入棺的是最後一把沒有被她毀壞的油紙傘、那把鑰匙、平王殿下給李執的書信,最後還有她上吊用的三尺白綾。

人這一死,最後能帶走的有什麼。

連墓碑都沒有立。

在離開水月城之前,我和李執又來了這裏一趟。李執拿著三炷香,對著貓奺的墳磕了三個頭。磕完罰鈧疵揮釁鶘懟

“平王殿下的那幾封信,隻是與我商議政事,並不是寫給娘娘的。平王殿下他,並不知道娘娘就是他的母親。”他背對著我,我看不清李執的神色。我隻雙手合十,再說不出什麼來。

也許所謂的母親就是這樣,她默默地付出了,可是孩子卻什麼也不知道。

又或許有一天,平王殿下突然問起姚妃娘娘他的名字的緣由。姚妃娘娘答不上來,他也就或許會懷疑,自己的親生母親是不是姚妃。也或許會知道貓奺為他所做的犧牲。但是,這一天永遠不會到來。

因為通過李執的描述,我知道,平王殿下是純正的人身,沒有一點妖的血統。更何況,平王殿下是做大事的人,怎麼會無由地問起這些微不足道的事。

是啊,都是微不足道的。

之後雙鯉去向大叔送貓奺的絕筆信,我們剩下的人就照著貓奺的法子,出了水月城。出城的時候,我又是一陣心悸。出了水月城之後,我心悸的頻率越發的高了。有時還會出現短暫的頭疼。

我隱隱的覺得,大概要出什麼事了。是什麼……難道是……不,不可能。

我最近心悸的事,沒有告訴李執。畢竟我們現在是在趕路,很快就要到平安觀了。此時,我反倒平靜下來,因為李執會與我分擔,而不是我一人獨自麵對。

終於在日夜兼程兩日之後,我們到達了平安觀。

李執在山下凝視了半晌,對著那上山的石階就是俯身一擺。“師父,你的不肖徒兒回來了。”他盯著山腰上的綠瓦紅牆的道觀,訥訥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