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就被扯住了線,有了著落,心卻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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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天剛蒙蒙亮了,我就醒了。睜著眼腦子一片空白,卻再也閉不上眼。

侍女已經候著了,我忍著痛。在她們的服侍下穿好衣服。沒有沐浴,因為聽人說沐浴會降低受孕的可能性。一個人坐在床頭發呆。

大約又過了一個時辰,我輕輕拍醒了太子。太子還要早朝。他朦朧著眼看了我半晌,伸出手握住了我的手,我不動聲色地抽離。他也沒計較,掀開被子,看到那點落紅,愣神了一會兒。最終撫了撫我鬢邊的碎發,什麼也沒有說。沐浴去了。之後就是早朝。

太子早朝回來的時候,我斜倚在榻上,依舊是早上的那個樣子。太子歎了口氣,隨手從妝奩裏拿了支珠花為我插上。“走吧,去見見母後和流泉。”

我點點頭。

到了大殿,我手捧茶碗。先向龍後娘娘奉茶,她看了我一眼,唔了一聲。這個樣子誰又能想到,她曾經那道將我一腳踢開的口諭;之後就是流泉夫人,她接過我的茶,麵無表情的扶我起來;再然後就是一個和我一樣同為側妃的女子,我看著她麵熟。卻沒有想起來。可她卻先想起來了,掩嘴笑著:“你當時跳六幺的時候,我就坐在你位子上。如今還是我坐在你位子上。嗬嗬。”

我沒有接話。

太子狠狠瞪了她一眼,她也就不敢再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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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後的日子也不過就如同一碗涼水,說好不好說壞不壞。太子宿在我這的日子總歸是要比別的殿要多得多。我慢慢的覺得,自己也好像變成了一汪死水,一般來說都是無波無瀾。當然,還是會些小波瀾。我命雙鯉每隔一日就去看看李執。

聽雙鯉說,李執醒來後身體恢複了很多,但還是大不如從前了。他如今真真的入了道門,成了真的道士。平日裏的生活,也不過就是打打坐,讀讀書。清心寡欲的,也倒還好。我也就歎一口氣,再說不出別的。也就隻有這時,我才覺得自己好像還活著,心會痛。

“你們在聊什麼?”不知何時太子已經信步而至,在外間兀自換著袍子。

我們一下噤了聲。我慢慢的走上前去,一俯身:“太子安好。”

太子沒有看我隻是嗯了一聲,我也轉身要走。誰知手臂一下被鉗住,我回過頭去,太子正目光炯炯的看著我。

“為什麼,我都沒有見你笑過。”太子冷不丁的拋下這句話。

我怎麼會沒有笑過呢,隻是我不為你而笑罷了。“臣妾,笑起來不好看。”

太子將我圈在懷裏,頭壓在我的肩膀上,在我的耳邊說:“那可不見得。我見過很多女人都不喜言笑,她們隻是因為想要從我身上得到她們想要的東西。一旦得到了,她們就會笑了。讓我猜猜你是不是這樣的女人?”

我呼吸一滯。半晌,緩緩開口:“殿下認為是就是吧。”

太子卻笑了:“好,答得好!說罷,你喜歡什麼?”

我緩緩從他的懷抱裏掙脫出來:“臣妾……喜歡珍貴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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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日以後,一件又一件價值連城的寶貝被送到藻香居。無非就是些金銀珠寶和古董瓷器一類。沒有往生燈。每一件寶物,我都拿在手上把玩一番,再無情的丟棄。金銀珠寶等,一一退還給太子;古董瓷器類,能砸就砸了。直到太子送來第一件法器,我留下了,之後送來的東西便是一些罕見的法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