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看出他眼底的掙紮,花想容立刻善解人意的回以他一抹鼓勵的笑容,「我在聽。」 她知道他正試著在對她敞開心扉,而這正是她更靠近他的心的最好機會。
雖然,她心裡有很多的疑惑,包括他不是修車工人嗎?怎麼會突然間成了一間醫院 的院長?
聞言,夏爾謙情不自禁的低下頭輕吻了下她的唇瓣,他一手輕撫著她柔軟的髮絲, 淡淡的問:「還記得上次我跟你說的那個故事嗎?」
花想容點點頭。
「當時,爾康和黎心兒交往沒多久後,就告訴我們他決定要娶她,我們一開始直覺 反應是,他太衝動了,畢竟結婚是人生大事,而他們兩個人交往還不到半年,貿然作出 這樣的決定,實在有些草率。」
「然而,在他強烈的堅持下,最後,我父母還是答應了讓他們先訂婚,等黎心兒大 學畢業之後,兩人再結婚。當黎心兒順利的畢業了,夏、黎兩家便開始著手籌備起婚禮 來,一切都那麼的完美,但是沒想到,爾康卻……他卻……」
夏爾謙的聲音倏地一停,伸出手用力的摟抱住花想容,把自己的臉埋進她芳香的發 絲中,他強忍住喉頭裡那股強烈的苦澀,痛苦的閉上眼睛,覺得自己似乎沒辦法再繼續 說下去。
感覺到他擁著她的手臂正微微的顫唞著,花想容眼底忽地泛起一陣莫名的酸澀,她 用力的回擁他,勉強擠出一絲微笑,「沒關係,如果你不想說的話,就不要說了。」
從他緊擁著她的手臂忽然一陣用力的緊縮,及頭頂上傳來的一聲聲濃重的喘熄聲, 她感覺得到他的心裡正承受著一股難以形容的巨大痛楚。
不知過了多久,她頭頂忽然傳來夏爾謙哽咽的哭聲。
「他死了。」濃濁的聲音裡隱含著椎心的痛楚。
「沒事了,都過去了。」她心疼的拍拍他的背,聲音也為之哽咽。
她也曾有過失去家人的經驗,那種失去至親的痛楚,不會因為她當時年紀還小就減 少一分一毫。
「他不應該死的,他還那麼年輕,還有著大好的前程,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為什 麼老天爺要這麼殘忍的把他從我們身邊奪去?」像是要一次把心中的痛完全發洩出來, 他緊擁著她,不斷的低吼道,眼角緩緩滑下兩行晶瑩的淚水。
直到現在,他彷彿還能清楚的看到爾康渾身浴血的躺在手術台上的樣子,他相信他 這一輩子大概永遠都忘不了。
無言以對的花想容,隻能不斷的用擁抱來安慰他。
「你知道嗎?我是個外科醫生,但是我卻救不了他,我救了許多的病人,卻救不了 自己的弟弟,你說,這是不是既可笑又諷刺?」
當時,他幾乎要被自己那種無能為力、自責、懊悔及痛苦給徹底淹沒。
而他也是從那天之後,便再沒踏進過手術房半步,除了因為那會讓他想起自己曾經 犯過什麼樣的錯外,最重要的是,他發現他的手隻要一碰到手術刀,就會不自覺的顫唞 起來,那種感覺好像在提醒他——他根本沒有資格握住它。
試問,一個外科醫生如果連最基本的手術刀都沒辦法拿的話,那他還能做什麼?所 以,他離開了醫院,開始過著自我放逐的生活。
花想容從他的懷裡抬起頭來,她雙手環住他的頸後,按下他的頭,一點一滴,溫柔 的吮去他臉上的淚水,口中不斷的喃喃說著安慰的話語。
「我知道,我都知道,這不是你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