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非“做得比你好”。也正是這種冷靜,讓他從五年前徒有親爹的公子哥兒一躍成為各大雜誌周刊的封麵人物。他在金融風暴中令盛夏集團迅速崛起,讓這座搖搖欲墜的中型企業變成了現在的龐然大物。
他的名字是夏承司,是地產業巨頭盛夏集團的二公子,也是目前掌控盛夏以及地產私營企業命脈的年輕男人。無需附加任何說明,都能讓人猜到有多少女性對他虎視眈眈。裴詩對此從來不以為然。她佩服有能力的人,但夏承司妨礙了她的計劃。一年前到他身邊成為秘書,一個不小心和他簽了十年的員工賣身契,好像已經變成了她回歸這個圈子後,走得最糟糕的一步棋。
“重做。”
隨便掃了幾眼策劃後,夏承司就把真皮簿子像推冰球一樣,丟在光滑的桌麵上。負責人唯唯諾諾地應聲,拿起簿子倒退著走出門外,完全把差點撞到的裴詩當成透明人。裴詩發自內心不願意來這裏上班,所以連話也沒和夏承司說,就坐在自己的辦公桌上開始一天的工作。
“去買早餐,雙份的。”
聽見夏承司頭也不抬就冷冰冰地說了這句話,她忍不住腹誹這男人果然不會愧對自己發給她的工資,隻要有機會,也一定會竭盡所能榨取她所有剩餘價值。板凳還沒坐熱,就又被打法去當跑腿的,她不是行李馬誰是行李馬?而夏承司最難伺候的地方,就是長了一張很刁的嘴,卻從來不說自己愛吃什麼。
好在熟能生巧,看他胃口這麼好那就更不能選錯。她買了雙份芒果百香果鮮榨果汁和波蘭咖喱香腸,這兩種食物和油條豆漿是他早上從來沒有嫌棄過的。送回辦公室的時候,他果然優雅而快速地吃完了其中一份。但她還沒來得進行每日例行的郵箱檢查,就又一次聽見他說:“吃不下了。”
夏承司從來都不是會吃剩食物的人。裴詩覺得很奇怪,卻沒有多問。她走過去,拿起另外的食物就打算拿出去丟在垃圾桶裏,卻被他打斷:“丟在公司裏會有味道。”
“我拿出去丟。”
“這麼浪費食物,你想被扣工資麼。”
她的嘴角抽了一下。這種明明是自己錯卻怪到別人身上的行為真是無比欠虐。可這家夥偏偏是自己的頂頭上司,性格又讓人琢磨不透,實在不好對他說刻薄話。
“那我該怎麼做呢,夏先生。”
“吃了它。”他對著另一盒完全沒碰過的香腸揚了揚下巴,命令道。
她很想把那些食物抽出來灌到他嘴裏說夏公子你真把我當成垃圾桶了啊,但看見他眼神的那一刻,身為他下屬的奴性和胃部的饑餓感翻江倒海地在體內滾動。她接過那份早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默不作聲地將它們全部啃食幹淨。
從上一次在柯娜音樂廳裏公開表演後,從那一天晚上宣布要建立一支自己的樂隊後,她就再也沒有哪一天睡足過五個小時,更是忙到沒時間吃早餐,畢竟需要做的事情太多了:尋找有才華的樂隊成員,要和鋼琴手弟弟裴曲配合演奏,作為一個管弦樂隊的核心——首席小提琴手,她更要做到在演奏小提琴上無懈可擊。
好在從小她就習慣每天早上練一個小時基本功——音階、連弓、跳弓、切換把位等等,所以重新苦攻了一下最熟悉的《La Campanella》《茨岡》《魔鬼的顫音》,她在柯娜音樂廳中的表演也依然令人過耳難忘。可是,小提琴到底是所有樂器裏最難上手,也是最容易下手的。一旦停練一段時間,很快手指就像慢慢失憶一樣變得非常陌生。五年的空窗期到底還是太久了,這段時間她幾乎每天都在努力恢複過去的水平,哪怕給琴裝了消音器,半夜三更也不免被鄰居敲門許多次。最後她實在沒有辦法,隻有把五線譜架、鬆香和提琴都搬到洗手間裏去,拉開家裏所有的窗子讓噪音傳進來,再把自己鎖到洗手間裏偷偷練習。這樣確實不再有人打擾,可是一個人被關在那麼小的空間裏做有氧運動,每次出來都會覺得呼吸困難,還因缺氧變得特別疲倦,倒在床上就睡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