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這兒曾經有一條路?在沙子下麵?”黎簇看著滿眼的白沙搖搖頭,實在不可能把不知道是否真的存在的路挖出來。畢竟,整條路都在沙子下麵,即使這邊的一小段挖出來了,前麵還有連綿沙丘,就算窮盡一生也難全挖出來。更何況這裏是沙漠,沙子是挖不出坑兒的。

“這兒怎麼會有路呢?”吳邪喃喃自語,然後對兩個人說道,“咱們現在也算落難了,幹脆再挖挖看能不能把車多挖出來一點,等露出了車廂,也許能發現什麼可以用的東西。”

於是三個人繼續挖動,可是才挖了幾下,沙子裏突然就露出了一張幹癟人臉。然後沙子突然陷落,人臉四周的沙子全部塌了下去,一具完全風幹的骸骨露了出來。

從沒見過這種場麵的黎簇嚇了一身冷汗,好在是白天他才沒叫出來,但是也不敢靠太近。他看了看其他兩個人,即使王盟,那狀態也比黎簇好不了多少。

隻有吳邪沒有一點害怕的跡象,他隻說了一句:“媽的,不是什麼好兆頭。你看,這是軍裝,這是個當兵的。當兵的都被困死在這裏了,那我們更夠嗆。”

“未必是困死的,也許是出車禍的時候死的。”黎簇想起吳邪的樂觀。

“不可能,在沙漠裏出什麼車禍能死人啊。”吳邪拉著幹屍的領子,把屍體整個兒從沙子裏提了出來。屍體雖然已經完全脫水風幹,但是仍舊有一些重量,這重量讓吳邪一個趔趄,又把沙子撲下來好大一塊,全部蓋住了他的腳。他把幹屍甩到一邊,對兩人道:“摸摸口袋裏有什麼東西。”

“這不人道吧。”王盟還是有點發怵。

“都死了,隻是臭皮囊而已。”吳邪看出了其他兩人很忌憚這具屍體,“別怕,這東西年份大的才危險,這個還不夠格呢。”

王盟看了看黎簇,黎簇立即搖頭:“我是人質。根據日內瓦條約,人質不能幹粗活兒。”

“你自己不說自己是被請來的嗎?花錢請你幹點活兒,理所應當。再說,人質和戰俘可不一樣。”王盟不耐煩地吼道,“我也不是當兵的,快去!”

“那你的工資能分我點嗎?”

“行啊,反正也沒多少。”

吳邪在車鬥裏繼續翻動,捧出一團一團的沙子。而黎簇隻好蹲到那具幹屍的麵前,捏住了鼻子用手指去撥弄。

這是他第一次麵對屍體,而且還是這種完全風幹的屍體。他的第一反應是,要是說給蘇萬聽,那該有多牛X啊。這樣想著,心裏的害怕似乎減少了一些。黎簇更仔細地打量了一下屍體。

屍體穿著已經被堿化出大片白斑的軍服,硬得和鹹魚一樣,但是肩膀上的橫杠還能看得清楚。

“軍銜不小,還是個官兒。”

“官兒?官兒怎麼會待在車鬥裏,你別胡說八道。”王盟不同意地搖頭。

黎簇斜了王盟一眼,心想不信你來看,卻沒有開口反駁。他繼續仔細地用手指去搓各個衣袋,終於從幹屍的上衣口袋裏發現了一張軍官證、一支鋼筆和一本小本子。

那本子是一本工作筆記,紙已經被堿化得非常脆。他用力不大,但是筆記本被手指接觸的地方立即脆化成了碎片。他隻好讓它掉在原地,心想好在這裏沒有風,否則風一吹,這紙片一定全部變粉末了。

黎簇繼續去動其他兩樣東西,卻發現軍官證的兩麵黏在一起變成了一個整體,根本翻不開,鋼筆更是無法從筆帽裏拔出來。

黎簇暗暗歎了口氣,心裏想如果自己也被困在這裏,是不是也是這副德行。接著,他看到了屍體的手腕上戴著一塊腕表,表的款式看不出新舊。他小心翼翼地把表取下來,猜測著這表應該很貴,肯定不是普通的表,因為表針居然還在走,而且走得還挺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