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蘭溪這麼輕輕淺淺地開口一問,卻是在淩霄的心下陡然之間炸開了一朵巨大的水花,一時間,竟然不知道用什麼話來回答莫蘭溪的這句問話來。
想來也是自然的事情,淩霄這些日子以來,雖然是能很好地遏製住自己在他人麵前的心理的波動,以自身的平穩的心性塑造出一個穩重的形象來……
但在對自己足夠足夠重要的人的麵前,淩霄卻是有時候全然不能控製住自己的神色,先前見到莫蘭溪的時候,眼中的那一絲迷茫可是清清楚楚地映照在對方的眼睛裏的,而這些日子以來又是冒著生命危險在護著這麼一群人來……
莫蘭溪不是蠢笨之人,自然是能想出這之中的緣由,淩霄在心下一過,也是知道莫蘭溪心中的想法了,隻是他有著和常人都不同的經曆。
任憑莫蘭溪怎麼去想,也不會想到自己是從未來重生而來的他的弟子,來拯救她和他的命運的吧。
故此,話語的掌控權還是在淩霄自己的手上的。
通了這點,淩霄也是知道啊該如何回複莫蘭溪了,既然已經是被看了出來,辯解亦是無用,反而會顯得自己陰暗起來。
他臉上的驚愕轉瞬即逝,朝著洞窟之外看了一眼,又轉回頭,吐出了一口氣,開口道:“嗯,是,我是有些喜歡上了你了。”
莫蘭溪聽到這個回話,臉上也沒有擺出多少吃驚的神色,仿佛是這個答案早就已經知道了一般,她伸手撫弄了一下額角的發絲,開口道:“抱歉,我已經有了未婚的夫婿了。”
淩霄的心下亦是一緊,這個答案他也並不陌生,記憶之中,上一次聽到這個答案的時候還是自己在青雲門已然日久的時候,他暗戀上了自己的這個師傅,卻聽說她早已有了待嫁之人。
那一瞬間心下劇痛的感覺,和自己現下心下的劇顫,分毫不差。
看著淩霄麵上顯露出來的一絲惋惜的麵容,莫蘭溪也是將自己的眼神朝著外頭看去,口中語氣亦是包含著安慰的淡意:“叫做淩煒,是淩家人,我們青雲門和淩家世代交好,他是淩家宗門宗主嫡子,我們是指腹為婚。”
僅僅的一句話,就將事情的緣由敘述了個幹淨,淩霄也是知道,這種指腹為婚的互相聯姻背後牽扯著的是什麼東西,互相之間,都是有利益的鏈條裹挾在了其中,未來的宗主繼承者,和青雲門強盛派係的聯姻。
古往今來,此類聯姻,數不勝數。
亦是不知道,這些聯姻的背後,葬送了多少癡情兒女。
淩霄聞言,也隻能是輕點了一下腦袋,開口說道:“嗯,我知道的。”
旋即,他臉上又露出了笑容來,笑著開口說道:“男女之情,便是兩個人彼此的事兒,且我不避諱我喜歡你這事兒,並且,咱們是同盟的宗族,若不是碰見了李清河,咱倆興許還沒得交集呢?”
莫蘭溪也是輕輕淺淺地笑笑,這時候裏頭傳來了李清河走將出來的腳步聲,話語聲亦是傳了過來:“怎的,我是聽到我的名字了,在論及著我的什麼名字呢。”
淩霄也是笑笑著說道:“沒什麼,沒有什麼?”
林放粗豪的聲響從裏頭傳來:“我說,蘭溪妹子,咱在這山洞裏頭窩著可不算是一個辦法啊,總得想些法子出來才行。和大部隊已是接洽不上了。”
說話聲之間,林放也是從山洞裏頭走將了出來,一臉的憂思憂慮的表情,莫蘭溪聞言,亦是有些遲疑地說道:“同盟的宗門之間,已經是被切斷了火符聯係了,現下也不知道彼此是黑是白,正是因為有此顧慮,這才是沒有貿貿然前去。”
火符,乃是以靈氣與符紙為依托,結合特殊的術勢來進行使用的一門功法,在符紙上銘刻上文字,話語,高級一些的甚至是有影像,專為了傳輸信息而所使用。
而一些遭受了攻擊的孤城和孤立的陣地,敵方往往都會為其加諸上特殊的外圍的幹擾陣法,讓其火符的發送成為了無用功,甚至能截下對方發出的火符信息。
眼下宗門聯盟之間已燃戰火,火符自然是失去了原來的效用。
李長江也從洞窟內裏出來不再烤火,加入了彼此談論的陣營之中:“嘿,我聽說岩天門那邊先前已經發來了火符的印記,說是他們那邊歡迎被追殺的……”
淩霄想也未想便是開口說道:“岩天門的話不足為信,他們那邊早已舉門上下投降,火符的信息乃是假的。”
李長江登時接過了話頭:“你怎知道那是假的?”
淩霄語塞了兩秒,這些日子來,在出恭之時,他都是趁著旁人見不到的時候和天陽宗外出的兩脈精英彼此之間有著聯絡,天陽宗的一脈精英已然去過了岩天門,投降的消息他亦是早就已經知道了的。
但是他可是不能將這事兒說出來,自己是天陽宗宗主的這個消息是重中之重,淩霄亦是心思縝密之人,現下編排出一個可以說得過去的謊言也不是什麼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