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莫蘭溪要開壇祭金劍的消息已經傳遍了整個渤海郡,原本是回到了青雲門本宗休養生息的一眾青雲門精銳聽到了這個讓他們大驚失色的消息,亦是馬不停蹄地趕將了前來,更遑論周邊各個宗門的一些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了。
不過這消息也就是在渤海郡傳了一下而已,其他的州倒是不知道的,並且莫蘭溪開壇做法亦是在第二天,這消息傳到了其他的州去也要花費上一些時日了。
更兼之以天陽宗和淩家所隔著距離也算是足夠遠了,是以天陽宗無一人知曉這消息。
這日的晌午,並不像是平日裏那般的炎熱,反而有些涼爽的況味,已然是入了秋,風吹來也是頗為舒適的感覺,習習的秋風之下,淩家本家殿前的廣場之上擁擠上了不少的人,都是各個宗門的精銳好手。
這淩家大殿乃是風水寶地,天地造化之局,祭壇便是搭建在這廣場的正中央,熙熙攘攘的人群將整個大殿圍了個水泄不通,那略微強悍一些的宗門的位置在那最前頭,稍微次之一些的便在那後頭,而作為這次提出整個事項的莫蘭溪所在宗門青雲門,也是排在了最前麵,祭壇之上的情形,毫發畢現。
淩霄也是站定在了祭壇之下,就在那淩天放的身邊,一臉微笑地看住了台子上的莫蘭溪。
此刻的莫蘭溪身著一襲華服,金絲繡邊,頭梳發髻,整個人看起來較之平日裏已是華貴了不少,整個人的氣質猶如九霄雲外的仙子一般,陡然之間顯出一種高貴華麗來。
台下的不少等徒浪子何曾見到如此美麗的人兒,已經有不少吹起了口哨,也更是有些人在太子下看著這個美麗的人兒,心下不由地歎息連連,為何這麼個美麗的姑娘,今日要在這大庭廣眾之下,做著這種必定是會丟醜的事情出來。
淩霄在台下看到自己昔日的師傅這般的打扮,心頭也是微微地顫動著,這麼多年的時光,他已經是心心念念這個師傅太多太多遍了,記憶之中,他的師傅隻有在一次的時候才是這番的打扮,那是他在剛進入青雲門一年有餘的時候,莫蘭溪繼任青雲門右使者之時。
那個場景,在尚算是年少的淩霄的心下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
隻是現下……淩霄暗暗地握緊了自己的拳頭,現下自己已經和當年那個隻能看著師傅故去的無用少年大不相同了,他要借著這次的機會,讓青雲門重振雄風!
莫蘭溪在祭壇之上,先是用一個淨水瓶在台上洗濯了自己的雙手,而後手勢屈伸,柔若無骨的雙手猶如一隻蹁躚的蝴蝶一般在上下翻飛著,台下的不少人兒也不由地看得癡了。
這是青雲門所傳承的祭祀禮儀,這是召喚金劍的時候,前戲做得越足,後頭的戲份便是越顯得熱鬧。
隻是在台下那些青雲門的精英弟子卻是有些看不下去了,他們何曾是看不出莫蘭溪這煞有介事的動作分明就是青雲門每月祭祖時候所用的禮儀,眼下卻說是來召喚金劍。
看到其他宗門的臉上一副要看熱鬧的表情,又看看上頭莫蘭溪的動作,他們的臉已經是紅得厲害了。
莫蘭溪在台子上做好了最後的一個動作,秀手翻飛,拍擊了桌麵一下,那紫檀木桌上的一柄金劍當即飛躍到了半空,淩霄眉頭緊皺,在誰都看不見的地方,他潛藏在寬大袍袖中的劍指屈伸了一下,那金劍旋即也是穩穩當當地浮動在了半空之中,發出了一陣明黃色的光亮起來。
圍觀中一些人發出了喔的聲響,這禦劍之術也算是上乘的功法了,瞧著那金劍上發出來的靈氣波動,這莫蘭溪的修為也不算是太差,倒也頗有些門道在裏頭。
隻是一些人的嘴角依舊是浮動上了一絲冷笑,這禦劍之術修習起來也不算是困難,單憑這一手就來丟人現眼,也真是有些不自量力了。
淩霄的眉頭緊皺著,莫蘭溪現下完全沒有在操控著金劍,那金劍完全是在他的生生不息的功法催動之下浮空而起的。
這宗主金劍不同於其他金劍,必須得有生生不息的功法催動才算是可以,且操控起來格瓦艱難,若是將操控這柄金劍的難易程度比之修煉的話,就好比是在夜色之下用絲線去穿過針孔一般。
並且,那針孔還不止是一個,需得將那軟綿綿的繩子,串出九曲十八彎的效果才算是可以,淩霄催動生生不息功法讓金劍在眾目睽睽之下浮空,隻能算是穿過了第一個孔洞而已,後頭可是還潛藏著十數個洞口,等著他去征服上一番。
眼下,需要將生生不息的內勁再提上一層,用靈氣催動金劍內的內核,讓金劍主動反映淩霄本身才是,淩霄的額角不由地流下了一滴冷汗,一個將劍指屈伸向上的動作,此刻做來卻像是指頭上灌注著萬鈞的重量一般,費勁地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