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陰沉,滾滾烏雲籠罩滿山遍嶺,隱隱看上去,還有這響雷微炸,隱約傳入耳間,卻是在濃烈黑雲中翻滾不休。
官道之上,一股慘烈的氣息彌漫著,讓人心生不安。在哪漫天烏雲的相稱之下,更是將這種氣息揮散到了極點,造成一種極其奇怪的氣氛,讓過路的行人亦或者武者都是心生不安,紛紛轉身離開,或者另尋它路。
“咕嚕嚕”
馬車輪子滾動的聲音響起,在那官道兩旁的流民看來,就有如天籟,連忙伸出自己枯槁的手,想要引起馬夫的注意。
多日未曾進食以及飲水的嘴唇,已經是完全的幹裂了開來,嘴唇微張,難以分辨的音節從喉嚨吐出,但是卻隻能聽到貌似哽咽一般的聲音,根本難以聽出這流民是要說些什麼,因為這流民的喉嚨,早已因為幹啞而無法出聲。
馬夫看著眼前的場景,不禁感到有些恐懼,他也想下車去問問看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但是卻因為心中的恐懼而瑟瑟發抖著,似乎眼前是人間煉獄一般。因為長年掌馬鞭而長滿了老繭的粗糙大手,已經是被汗水所浸染,掌心更是死死的攥著手上的線繩,不肯鬆手,亦或者,是不敢鬆手。
前麵已經停下來的馬,似乎是因為馬夫的用力而被扯的吃痛,忍不住向天大聲嘶鳴。
“啊!”
似乎是被自己仰以生存的大馬所驚醒,馬夫忍不住驚叫了一聲,從剛才的驚懼之中脫離出來。但是看到官道的兩旁,居然還有著更多的流民屍體的時候,卻是忍不住再次心生恐懼,眼角不經意間撇到,之前向自己求救的那流民,那窮極全身氣力的手已經垂下,掉落在了自己枯瘦不堪,有若排骨的退上,一雙眼睛死死的瞪著馬夫,似乎是不甘心一般。眼中流出的濃濃怨氣,更是讓馬夫膽戰心驚,雖然知道這流民可能已經身死,但是禁不住這慘烈的氛圍,當即就讓馬夫放棄了自己要到手的錢銀。
淩霄本是在馬車之內吐納呼吸,調理軀體,修煉真元,不想放過任何一點時間來參悟武道,畢竟自己的實力在這乾坤州,實在是太弱了!根本就不夠看。
但是,馬夫的那一聲驚呼,卻把淩霄從修煉的狀態之中驚醒了過來。
本來,淩霄就算是在修煉的時候,也可以敏銳的察覺到外界的殺機,及時做出反應,這也是淩霄敢在馬車上修煉的原因,雖然馬車顛簸,但是對淩霄卻是一點影響都沒有。
但是,馬夫的驚呼聲實在是太大了,更何況淩霄和馬夫的距離如此之近,一下就將淩霄驚醒了過來。
“怎麼了?”
被驚擾的淩霄,劍眉倒豎,將體內的真元引入丹田歸位,出聲問道,修長纖白的右手將前麵擋著的簾子撩開。
“公、公子,我不敢走了……。”
簾子尚未完全展開,僅僅是露出官道一角,便聽到了馬夫的聲音,聲音裏麵,滿滿的盡是恐懼之意嗎,似乎是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一般。
按理來說,這樣的老車夫行車多年,其中自然不乏黑夜趕車之時,月色清明,繁星閃耀的時候更是常有,且經常是需要行至山路,足以將這些行車多年的車夫膽子練大,少有事情可以嚇倒,但是,這車夫這樣的恐懼,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
腦海中思緒萬千,淩霄的氣息沉了下來,俊朗不凡的麵孔恢複沉靜,體內真元蟄伏經脈,以備可以隨時調動,淩霄雙腳氣力充盈,微微一蹬,一躍而出!
但是,眼前沒有敵人,亦沒有妖獸攔路,倒是官道兩旁的屍體,讓淩霄瞬間驚呆!
“這……這是?”
前麵是發生了戰亂,還是災荒,亦或者是其他的原因,造成如此慘狀,淩霄不得而知,隻好轉身過去,看向了馬夫,隻見那馬夫瑟瑟發抖,額頭上豆粒大的冷汗不斷的流下,手中緊緊攥著馬鞭,前麵被馬索套住的黑馬,似乎也是極為不安,不斷的蹬著馬蹄。
淩霄順著馬夫的眼睛看了過去,隻見官道的左邊,馬夫不安的目光的注視之下,卻是一個形容慘烈的流民,一聲衣物早已被撕毀的不成樣子,僅僅是靠著身上的幾塊布條遮蔽住身體。
一生的皮肉緊緊的貼著骨頭,如同一具人形骷髏一般,明顯是經曆了什麼大災,眼神雖然暴瞪,但是淩霄卻不難看出他已經是性命不存,因為那暴瞪著的眼珠雖然嚇人,但是卻精神潰散,目無焦距。
“原來是被這樣嚇的!”
看到這人,淩霄豈能不明白這馬夫驚叫的聲音是為何,當即是好氣又好笑,最終卻隻是無奈的歎了一口氣,喃喃自語道:“倒是不知道前麵是發生了什麼,會讓這麼多人受災。”
看著官道兩旁的流民,淩霄知道這一趟恐怕是沒有那麼順利了。
因為心中驚恐,以至於馬夫的反應也是慢了幾拍,等到淩霄出來好一會,這才反應了過來,連忙開口哀嚎道:“這公子,前麵肯定是發生了什麼大事,這我卻是不敢再往前了。”
看著眼前這個粗壯的中年男子,淩霄也不好開口阻攔,畢竟馬夫隻是一個普通人,並非什麼修為高深的武者,害怕也是難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