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處靜謐的林間,原本是鳥蟲作鳴,有淡淡的霧氣在林間自如地逸散著,陽光從樹梢之上斜射而來,一派安靜祥和的局麵。
一陣馬蹄聲由遠及近而來,踢踏的聲響之中,一匹白馬撞破了那霧氣,朝著官道的那一段疾馳而去。
馬背之上,淩霄策馬朝著前頭奔襲著,臉上是帶著一些焦急的情緒。
從那坤王所在的坤王城接到了聖火宗發來的火符消息之後,淩霄便是馬不停蹄地即刻出發了,一路上以來已經是累跨了兩匹好馬,心下也是盤算著離著那聖火宗之間的距離。
照著他的這個速度,趕到聖火宗應當不是什麼大問題,隻是那聖火宗主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這麼著急地傳召他回去,並且立下了半個月之內如若趕不到聖火宗的地界,便要催動聖火印這樣的火符消息來。
而淩霄這邊則是無法單方麵地給聖火宗那方傳遞什麼火符消息的,傳遞火符必須要彼此之間有聯係而已,而淩霄的身份是臥底,為了避人耳目,向來就隻有聖火宗的宗主給淩霄燒去火符,算上淩霄主動地去燒那火符的話,則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淩霄也不可能在接到火符消息的時候和那聖火宗說上一句,我現在在坤王的地界,離開你那裏就隻有二十七八天的路程,再寬限幾天我再趕回去成不成,能夠做的,就隻有在拜別了坤王之後火急火燎地趕路回來了。
想起來也算是有些險,若是淩霄不是在那坤王的地界接到消息,而是在極北雪原接到了坤王那邊給出的消息的話,那一切可就是真的要糟糕了。
不過還好,到了下一個驛站,再換上一匹駿馬,在時限到來之前趕到那聖火宗,應當不是什麼難事。
這樣想著,淩霄狠狠地抽動了一下身下的馬匹,朝著前頭不管不顧地疾馳而去,背後騰起了一陣的煙塵。
當日下午,到了那東華鎮之後,淩霄輕車熟路地去那東華鎮的驛站所在,準備換上一匹好馬,歇息上一陣,繼續趕路。
驛站口,淩霄牽著那馬兒走將進去,那驛站的馬夫正在喂食著草料,而櫃台之前,一個掌櫃摸樣的人手上在那算盤上不斷地擺動,算計著。
驛站是交換馬匹的地方,雇傭馬匹之人付下足夠購買馬匹的定金,以及額外的銀錢,而後便獲得一個籌牌,一路趕路下去,到了一處驛站,便將那籌牌奉上,若是退還馬匹,便將押金奉還,額外銀錢則成了租金,若是更換馬匹,再交上一份銀錢,以籌牌換馬,一路若此下去,直到到達了目的地。
在沒有地縛龍在的地方,淩霄也就隻能依靠著驛站的馬匹做著長途奔襲的準備了,馬車趕路實在是太慢,稍稍短距離一些的遷徙倒還是好些,隻是遇上了這需要趕路的時候,則是不行了。
淩霄將那籌牌放在那桌子上,掌櫃的頭也未抬起,撥弄著算盤開口說道:“什麼地方。”
淩霄將一百五十貝利放在了桌麵上,開口道:“西峰城。”
“西峰城,西峰城去不了,漲水啦,請回吧。”掌櫃還是在撥弄著那算盤,腦袋依舊是沒有抬起來。
“漲水?”淩霄開口道:“這是怎麼回事?”
“上個岸口不知道怎的決堤啦,那邊漲起了大水,一般人都過不去啦,這位少俠,你還是換上一條道兒走吧,這路是過不去啦。”掌櫃的抬手將那放在了桌麵上的貝利直接往淩霄的麵前一推,意思已經是相當地明確。
淩霄的心下霎時間有些不妙的感覺浮了上來,竟然是在這個關頭漲大水,這前去聖火宗的話必須得經過這西峰城才算行,漲了大水的話,水路已經過不去了,陸路也就隻有這麼一條,除非他有能夠飛行的靈器,不過這個時候他倒是上哪裏去弄能夠長距離飛行的靈器來。
“掌櫃的,真的不能過了麼?”淩霄似乎是有些不相信地開口道。
掌櫃的似乎是應付慣了淩霄這樣詢問是否真的不能過去的顧客了,抬起頭來看了淩霄一眼,旋即手指朝著一個方向一指,開口道:“少俠若是真的不相信的話,朝著那個方向過去三裏,看看便是知道了,來者都是客,小老兒豈有上門來的生意都不做的道理呢。”
淩霄直接出了門,駕著之前的那匹馬匹,朝著那掌櫃的方向行了三裏,這才看到了掌櫃說的那漲大水的所在。
淩霄所在的位置乃是一處平原的所在,在那平原的對麵是那低窪地,那低窪地一眼瞧將過去,已經盡數被水所淹沒,水流也不是十分清澈的摸樣,帶著一些暗黃的顏色,裏頭似乎是摻雜上了很多的雜質,並且隨著水流漂流下來的,還有一些桌椅,牌匾之類的物事,以及一些包袱和衣物,雖然淩霄沒有見到那裏麵有死屍漂流下來,但也是可以想見這水流的上遊發生的那一副慘狀是何種的摸樣了。
眼前一眼看過去,已經盡數成了澤國,所有的一切仿佛都浸泡在了這汪洋大海之中,尋覓不得,想要通過這片水域,除非等到此處的大水自己消散回去,否則基本上就是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