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連忙要找東西裝起來,哪知手一動,被鋒利的邊緣給割了一下,鮮血瞬間湧了出來,最後那點藥粉也被血汙了。
婉宜看著眼前的一切,突然眼眶就熱了,眼淚吧嗒落了下來。
杜羿承來到她跟前,還想著她究竟怎麼回事,結果就見到她蹲在地上哭了起來。
就連哭,也是一絲聲音都沒有,隻有豆粒大的眼淚不斷砸落。
他就有一絲的慌亂,深幽的眼眸裏盡是懊惱。
他怎麼沒有早一點發現她似乎發不出聲。
“你……”
杜羿承不但見到了她的眼淚,還看到了她染血的手,連忙去把她拉了起來。
婉宜這會委屈又惱怒,被他拉住,想也沒想用力就去推開。
杜羿承也沒想到她反應如此激烈,險些被她推得坐倒,還好拽住了她的手。眼見那傷口淌血不斷,人是因為他莽撞受傷的,一個著急,直接就拽住低頭含了那根淌血的指頭。
這一刻,本就安靜的屋子裏就隻餘下兩人的呼吸聲,婉宜更是整個人都愣在那裏。
杜羿承見她安靜下來,也沒有多想。鬆開嘴,朝地麵吐了口汙血,就拉著她走到桌子前,用茶水給她洗傷口。
他低著頭,神態無比認真,彎著腰,麵龐就離婉宜非常的近。
近到她能看見他根根分明的睫毛,還有濃墨一般的劍眉,連眉頭的皺痕跡都再清晰不過。
“你既然生病了,就不該再到我這來。姑娘家的,平時教訓我不愛惜自己身體,你這又叫什麼!”
他從來就沒有跟她一口氣說過這麼多的話,婉宜又是一愣,下刻通紅的雙眼就瞪了過去。
明明是他不對在先,怎麼反倒變成教訓她了。
杜羿承抬頭,就正好看到她瞪自己,一雙杏眸本就含著水霧,這樣一看他,更有著春水一般的柔和。
他在此時突然反應過來,自己這些舉動十分冒犯。
可這也是被她急的。
他想要鬆開手,可她的傷口又還沒有處理好,隻能硬著頭皮,繼續拽著她去尋了幹淨的紗布給包起來。
等一切都好了,杜羿承才略不自在退了兩步。
他向來不喜歡與外人親近,剛才完全是出於愧疚。這一退,腳也踩到方才的碎片,他低頭想了想,說:“是我錯怪你了,這些藥材都有什麼?我尋人給你再找來,找兩倍的量,昨晚賠禮。”
他自顧說著,婉宜仍舊瞪著他,直瞪得他閉上嘴。
隨後,她就走到桌子前,用剩餘的茶水在桌麵上寫了一行字。
杜羿承上前,看過後,臉色一黑,婉宜已經抬袖抹去眼淚,就那麼走了。
那行字寫著:不要你的臭藥材。
待人走後,杜羿承望著那行水寫的字良久,腦海裏還是她落淚的樣子。
這個婉宜,倔強得很,他脾氣夠臭的,今兒算是遇上個更厲害的。
他側頭,看見那滿地狼藉,沉默著去把地麵給收拾幹淨。
下午的時候,婉宜驚訝看著那個被杜羿承趕出來的家仆。
他拿著一油紙包的燕窩和川貝,殷勤地笑著:“婉宜姑娘,這是我們世子特意讓小的送過來的,都是上好的,滋補身子和對嗓子又效用的上品藥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