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燭搖曳, 大紅的繡花床單上,美麗的新娘正安穩的沉睡著。
亞坐在床邊, 抱過存糧的腦袋,為她一件件的拆下了頭上的妝容。然後拿過旁邊的木梳,一下一下的為她梳理著漆黑的長發。
她早就想這麼做了, 隻是那時候她還小,怎麼夠都不如她高, 於是那種蠢蠢欲動的感覺,隻能一點點的掩埋, 如同那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在時間的長河裏醞釀。
亞輕輕梳理著存糧的黑發, 眼神柔的像是能滴出水來。
還記得第一次見到這人時, 她正坐在涼亭裏,陽光照耀在她臉上,讓她整個人都顯得熠熠生輝。
那時亞是有些怕的, 畢竟族中長輩都說,這裏住著很可怕的人。
正當她害怕的要後退的時候,這人彎下腰看著她, 笑眯眯的道, “你就是亞嗎?好可愛~”
那一瞬間, 亞被她的笑臉晃花了眼。
後來想想, 對於一個陌生人如此放鬆警惕,要是換到現在,早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可是, 很多東西就是那麼的剛剛好,她剛剛好出現在她對外界毫無防備的時候,剛剛好說了那麼讓人誤會的話,剛剛好讓她惦記了這麼多年。
亞描繪著她的眉她的眼,輕輕的說道,“你知不知道,我這幾千年是怎麼過來的。”
沒有你的日子,每一個呼吸都是煎熬。
亞都有些不願意去回想,那段日子她們是怎麼熬過來的。
溫室長大的孩子,哪怕存糧有意識到訓練他們,也缺乏那種野獸該有的野性和覺悟。
那時候,要不是有靈雨露在身邊,她們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可就算有靈雨露的提點,已經習慣了惹事的她們,依舊丟掉了老四。
隻要想到老四,幾人都是心疼不已,也就是這樣,走投無路的她們,才在遺神族找過來時,義無反顧的投入他們陣營。
可就算是這樣,這個人依舊是她們的神。為年幼的她們遮風擋雨,撐起她們的整個天空。是爾虞我詐的世界裏,那片唯一的淨土。
亞記得小時候,最喜歡的就是呆在她的身邊,哪怕什麼也不做,她也會覺得安心,什麼都無所謂懼。
亞放下梳子,輕輕的側躺在她的身邊,不厭其煩的描繪著她的每一個輪廓。
這張夢裏無時無刻不會出現的臉,和記憶中一模一樣。
隻要看上一眼,就能把她的整顆心給填滿。
亞又湊近了一點,把她的鼻尖埋入她的脖頸,聞著她身上的味道,整個人的臉上都露出了滿足的味道。
屋外傳來了輕微的腳步聲,很快又響起來了敲門聲,“大人,時候差不多了。”
亞嗯了聲,“我知道了。”
她坐起身,溫柔的在存糧唇上落下一吻,然後念念不舍的說到,“你好好睡一覺,等你睡醒了,就什麼都結束了。”
存糧這一覺睡的有些久,迷迷糊糊中,感覺誰在叫她。等她睜開眼,整個腦袋都還是昏昏沉沉的,半天才看清麵前之人。
“阿孤?”存糧想了一會兒,“你不是去魔界了嗎?”
轉過頭才發現素衾正麵無表情的看著她,“你還真能睡!”
存糧幹咳了下,努力回想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好像當時亞非要和她成親,兩人剛拜了堂,她就暈過去了。
“亞!”存糧慌忙轉頭尋找。
素衾白了她一眼,“你那姘頭可厲害了,仙魔兩界被她一個人給玩了個轉。”
“到底怎麼回事?不對,她人去哪兒了??”存糧連忙問到。
見存糧這麼著急,阿孤也不瞞著她了,“在極地,她似乎找到了開啟神界大門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