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怎會有如此美豔的人?
隻見他一襲紅衣,款款而來,膚色如正在飄忽的白雪,一雙鳳眸流光溢彩、顧盼神飛。下巴微微翹起,薄唇自然地咧開一個魅惑的弧度。他不笑已含情三分、不悲已傾憫幾許,這樣的麵相、這樣的風姿,怎生是個男兒身?
“此等傾國傾城之姿,天下能與之比擬的,唯當朝太後養女恬郡主一人而已。”吏部侍郎家的周雲清忍不住感慨。
韓天軼不以為然道:“在我看來,桑柔的美貌並不在他……”
話音未落,宸楓已行至涼亭附近,眾人隻覺盛夏襲冬,渾身的每一處血液都開始沸騰,而他仿佛沒有意識到自己掀起了何等的軒然大波,微微一笑,鳳眸輕眨,霎時,瑞雪紅梅、亭台水榭,天地間竟無一物能與之媲美。
韓天軼吞了吞口水,也順帶著咽下未說話的話。
桑玄羲輕咳一聲,眾人方才回神,麵上多少有些尷尬。
桑玄夜笑得春風和煦:“宸公子,過來一起坐吧。”
“宸公子?”周雲清喃喃地念了一句,腦海中閃過一絲亮光,“莫不是芳年華的台柱宸楓?”
此話一出,全場嘩然!芳年華是京城第一大戲劇團,許多達官貴人一擲千金隻為一睹台柱宸楓的風采。台上的他經過濃妝豔抹、反串花旦,不知迷倒多少貴人名媛。如今日這般素麵朝天的模樣,大多數人尚屬首次見到。
不見則已,一見不免感慨上天太不公平,竟集所有美好與一身。
林成旭一躍至宸楓身側,探出手攬住他的腰,猥瑣癡迷的眸光開始在他身上流轉,恬不知恥道:“我看過你的戲,最愛那出‘貴妃醉酒’。”
桑玄羲雖未曾親見,卻也曾聽聞宸楓的舞姿翩如蘭苕翠,婉如遊龍舉;他的歌聲繞梁三日、餘音不絕。
“要不,你現在來一段吧!把小爺我逗樂嗬了,包你下半輩子榮華富貴、用之不竭、享之不盡。”
林成旭露骨大膽的言辭惹來宸楓心裏一陣厭惡,但他依舊笑著,戲子,不就是賣笑的麼?
林成旭與曲修宜本是“同道中人”,男女通吃,但林侯爺將他管束太嚴,所以才沒弄出曲修宜那樣的惡名。
桑玄羲濃眉緊蹙,將宸楓從林成旭的懷中拉出來,冷道:“林世子,宸楓現在是定國公府的客人,請你自重。”
林成旭是皇帝親封的世子,而桑玄羲無功無爵,居然敢跟他叫囂?“桑玄羲,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呢!一名戲子能成為定國公府的客人?依我看,你是看上這戲子了吧!”
桑玄羲滿腦子都是儒家博學,哪裏受得了林成旭這般挖苦?當即怒目而視:“林世子,不要將所有人都想得跟你一樣齷齪!我桑玄羲行得端做得正,時刻謹記禮義廉恥,問心無愧。宸楓是戲子,但他賣藝不賣身,亦是清白人家,你這樣言行無狀,丟的可是鎮國侯府的顏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