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妙芝一口承認:“是,起先是嫉妒,你還記得翠柳嗎?”
翠柳和翠竹,都是滕氏送給桑玄夜的通房丫鬟,翠柳懷了桑玄夜的孩子,卻被桑飛燕陷害,死於非命,並企圖嫁禍給她,她當然記得,“怎麼了?”
“你大抵沒有發現吧,翠柳跟你,有著同樣白皙的膚色,遠遠看去,你們是有一、兩分相似的。”林妙芝停頓了片刻,桑玥十分有耐心地傾聽著,林妙芝接著道:“就因為這一、兩分相似,所以桑玄夜專寵她一人,桑玄夜,愛你。”
愛,林妙芝用了這樣一個厚重的字眼。
桑玥沉默,她向來極少關注感情方麵的事,認為這些沒有必要,是以,她對桑玄夜的情愫毫無察覺。
林妙芝自嘲一笑:“我一邊和你做著朋友,一邊又在心裏嫉妒你,我自己都覺得自己好惡心。”
桑玥卻是想到了更深層,林妙芝哪怕嫉妒她嫉妒得抓狂,也從未背叛過她一次,除了慕容拓,隻有林妙芝,讓她疼,疼到了心坎兒裏。
林妙芝吸了吸鼻子:“桑玄夜的確對我使用了催情香,我知道,但我就是想賭一把,賭這清清白白的身子,加我那顯赫尊貴的侯府千金身份,能否留住他的一顆心。”
桑玥覺得今晚的林妙芝似乎很需要發泄壓抑了幾年的怨氣,她便也不出聲打擾,不管林妙芝說什麼,她都聽著。她想罵林妙芝傻,可話到唇邊又落下,陷入情網的人,哪個不傻?
“那一次在馬車上,我掀開了簾子,冷風灌入,你打了個噴嚏,他緊張得趕緊叫我放下簾子。”
“他貪圖世子之位不假,但想保護你的心也是真的,他偷兵符,其中一項條件就是讓慕容耀放過你,玥兒,如果再給你一次選擇的機會,你還會將他五馬分屍嗎?”
“會。”桑玥不假思索地道:“從他和慕容耀狼狽為奸,害得你毀容的那一刻起,我就決定了,讓他不得好死,即便他不刺殺桑玄安,也改變不了這個厄運。”
林妙芝緊了緊和桑玥握著的手,眼角的熱淚冒個不停:“人生得一知己,足以。”
桑玥擦了她的淚,和林妙芝的友情不如和慕容拓的愛情來得那般轟轟烈烈,卻同樣的刻骨銘心。不論失去誰,這種痛苦都不是她所能承受的。慕容耀,桑玄夜,冷昭,他們之所以死得慘,不是因為得罪了她,而是因為動了林妙芝。
這一夜,桑玥好眠,林妙芝無眠。
翌日,天氣晴好,姚府的氣氛卻格外壓抑。
銘嫣生病了,得了痘疹。
痘疹這種病,傳染性極強,且不易治愈,年紀越大,風險越高。
若是姚秩得了痘疹還說得過去,畢竟他天天往外跑,接觸的人十分之多。但銘嫣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除了姚俊明和姚秩,她根本不跟其他人有親密接觸,她是如何得了這痘疹呢?
好在昨晚,姚俊明宿在南宮氏的院子,否則,今兒也該跟銘嫣一樣,臥床不起了。
姚俊明始終覺得這件事有蹊蹺,仔仔細細地排查了之後,在林妙芝送的暖手捂上發現了端倪。而繼續追溯源頭,又發現那暖手捂的毛料是南宮雪送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