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某,女,80歲。2008年4月21日初診。
罹患冠心病、心功能不全、心律失常[房顫伴室性期前收縮(早搏)]4年。3日來下肢凹陷性腫脹沒指,身體困重,伴氣短、乏力、胸悶,夜難平臥,納差,小便短少,手足不溫,畏寒,無咳嗽。診察:舌質淡,舌苔薄,脈細結代。中醫診斷:水腫。西醫診斷:冠心病,慢性心功能不全,心律失常。辨證:脾腎陽虛,水停瘀阻。治擬溫腎健脾,利水化瘀。處方:
熟附片12g
炒白術12g
陳皮3g
桂枝3g
豬苓30g
茯苓30g
澤瀉30g
車前子(包煎)30g
生黃芪30g
葶藶子30g
赤芍15g
白芍15g
益母草15g
丹參15g
黨參15g
鴨蹠草15g
滑石(打)15g
桃仁10g
靈芝草10g
水紅花子6g
元明粉(分衝)6g
麥冬9g
7劑
囑上方後瀉泄次多可停服元明粉。
二診:服上方兩劑得大便日數次,皆如水瀉,腫退,氣息皆平,停服元明粉,餘藥繼服無不適。苔薄微膩,脈細結代。治以前法化裁。
熟附片12g
炒白術12g
陳皮3g
桂枝3g
豬苓30g
茯苓30g
澤瀉30g
車前子(包煎)30g
生黃芪30g
葶藶子30g
赤芍15g
白芍15g
益母草15g
丹參15g
黨參15g
鴨蹠草15g
滑石(打)15g
桃仁10g
靈芝草10g
水紅花子6g
麥冬9g
蒼術9g
生山楂30g
7劑
服後無不適,納馨,寐安,二便調。繼以補益調中以善後。至隨訪3月無下肢水腫發生。
【按語】何氏認為本證為心衰水腫,緣於高年體弱,久羈冠心病、心律失常、慢性心功能不全,其病脾腎已虧,偶遇飲食不慎,或受風寒之氣,致外邪內虛相因為患。
水之行賴陽之溫煦推動,水停為腫,乃陽虛氣化不行的表現,腎為水髒,脾主運化水濕,故其病本為脾腎陽虛,水濕不化蓄積為患,病屬陰水,以腰以下腫為甚,治應溫腎健脾、化氣行水;又肺為水之上源,主宣肅,通調水道,因水濕盛於裏,泛溢不降而逆,上淩於心肺,致氣促、胸悶、夜難平臥,故治應兼以瀉肺通腑,使邪外出。
宗病機,處方以真武湯合五苓散以溫陽利水治根本;水腫新發勢急,以葶藶子、元明粉瀉肺平喘、通腑利水以治標,醫有“利小便以實大便”之說,反觀之,通利大便亦有助於水濕外出。
因患者年高久病,恐不耐攻伐,故祛邪同時以黃芪、黨參、白術、麥冬、靈芝草等扶正顧本,並囑患者服藥得大便泄瀉,腫消氣平即停服芒硝,中病即止,兼以補益善後,邪去正不傷;又久病入絡,瘀阻有礙水行,故伍以益母草、桃仁、丹參、赤芍等活血化瘀,取血行水亦行之意,兼以桂枝溫經通陽、沉香溫腎納氣降逆,共奏扶正祛邪、標本兼顧之功。
綜觀本病例,何氏認為病本脾腎陽虛,水濕留積為標,治不囿於高年忌攻伐之常理,而“急則治標”、瀉肺通腑,兼以扶正為助,中病即止,終使邪祛正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