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子之手?是嗎?”小鳳略帶落寞的自嘲道。
站在欄杆前,羅玄深深吸了口氣,終於開始向小鳳坦白他那隱秘已久的心事:“從未料得,會有這麼一天,我竟因悔恨,心疼得無法站立,亦從未想到,會有這樣一天,你對我而言,竟也是如此重要的存在。想來,錯的那個人,一直都是我。我不想要承認這個事實,卻不得不麵對,因為,小鳳你,真的就那樣放手了,七巧貫頂的那一幕,由此成了心中無法原諒的悔痛。我的逃避與絕情,生生割斷了我們之間比骨血更深的聯係。伸出手,再也觸摸不到你的指尖,有的,隻是荒涼的令人窒息的,虛空。這是對我的懲罰吧,愛比死更冷的感覺,在你選擇離開後,我才明了。原來我的自私,給你帶來的傷痛,竟絕望至此。十六年的我在疼痛與思念中度過,辛苦卻不心痛。十六年的你在絕望中尋找,心疼勝過辛酸。你的離開讓我幡然悔悟,為何你口口聲聲說著隻有死才可以解決一切,如果長久的絕望與心痛無法救贖,死亡,也許會更容易解脫吧。自始至終,你希望的那個死,是指你自己對不對?小鳳,狠絕如你,為何總還是對師父無法痛下殺心?原諒我的不敢麵對,才使一切無法挽回。從來,師父就不如你堅強果斷。”
“嗬嗬,是嗎?”小鳳的語氣裏更添一片冰涼之意。
仿佛是怕一停下就沒有勇氣再說下去,羅玄沒有在意小鳳的冷意,隻是繼續說著久藏心底的思緒:“你走了,我的世界,似乎就空寂了,心,也漸漸倦怠。那所謂的懸壺濟世,不過是為了不讓自己在傷痛中沉淪。禪語梵音間,前塵往事中,輕輕思量著,若是血肉相連的愛,一個人的離開,必會讓另一個人隨之萎謝。你離開,我衰敗,心自蒼老,落地成灰。有時想,倘若絕了心念,你我天上人間,從此生此兩茫茫,各有各的路,會不會輕鬆一些?可是,無論是沉醉還是清醒,你的身影,我始終忘不掉。”轉身定定的看著小鳳,似乎是用盡了畢生的勇氣,羅玄一字一字的說:“小鳳,你知道看見你沒有死我有多麼欣喜嗎?你一直都沒有說錯,我的心裏有你,十七年來,時刻未忘。”
聽了羅玄的話,小鳳的心猶如沉入冰涼的海底,一年前的深痛仿佛重演,讓她無力呼吸。避開羅玄情深如海的眼神,小鳳輕聲說:“師父,你知道那一次的決戰我都想了些什麼嗎?”
“什麼?”對此,羅玄一直不解,他深知當日以兆南和絳雪的功力,是不敵小鳳的,可是結果卻是那樣的意外,以致走向最後的不可挽回。
“一生一代一雙人,爭教兩處銷魂,相思相望不相親,天為誰春?師父,你說這樣的無奈是不是也屬於我們?從小風在大雄寶殿上將手放入你手心的那一刻起,小鳳,就將心許給了你,無論你是師父,是神醫丹士,還是覺生的朋友,對小鳳而言,你是那個小鳳想要一生一世的人。哼,從來天不遂人願嗬,再多的努力與掙紮,都逃不開命運這隻翻手為雲覆手雨的手。或許驕傲如我,不信天不信命,可是,在這場與命運的角逐裏,小鳳從一開始就敗了。哪怕我們朝夕相處,你也不會忘記,小鳳,始終是個魔女。”小鳳的聲音有意思歇斯底裏。
“小鳳,我...”羅玄欲辯解,被小鳳阻止。
“師父,塵世中總是有著夜闌獨醒的人,帶著斷崖獨坐的寂寞。就算身邊風光旖旎,歡愉近在咫尺,也抵不了心底對你的冀盼。十六年不曾放下,找到了你,小鳳又怎麼舍得放手?紫府的雪花猶如哀牢山般寒冷,高處不勝寒的寂寞時刻啃噬著思念你的心。我想那個最後的晚上過去,一切就該曲終人散了,可是,還是放不下對你的眷戀。”小鳳的聲音已經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