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發生,他就仍舊是一身光鮮、意氣風發的,但一旦我開了口,那麼就像是什麼東西悶在裡麵變壞了、不清爽了,這種不乾脆的事我一輩子就幹過這麼一件,而且打算這樣不乾脆下去。因為我懂得一身爛泥是什麼滋味,如果是我,我選二。”
“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想說,我選二,你呢?想一身爛泥嗎?想走上那條路嗎?想過你們的未來嗎?如果夠聰明就應該選二。”
“這是我們的事,不應該由你來做決策。”
“是,這是你們的事,你們的事都是與我無關的事,丁染墨當年被他爹逼著考軍校是我把他拉到T大來替他做的選擇,路濛濛家裡突遭變化是我逼著她跟我一起學習考到了T大,胡鬧,就我那個物理的同學是我逼他抬不起頭來到處找不到自信,張放就更別提了,從小就是我替他堵人打架長大還得幫他收拾背後的爛攤子,對,誰也沒讓我替你們做過決策,可你們他媽的放過我了麼?一個個都他媽跟我欠你們幾百萬似的,嘴巴上人人與我無關,可你們出的這些事哪件事讓我好過過?
你們把一大堆問題扔過來拋過去,我就跟底下接著,看什麼時候一不小心就扔我頭上,我還得預防著、擔心著,我他媽的欠你們什麼了?就說你們這事吧,你說與我無關,那我問你,羅叫獸不想放棄你,非要跟你在一起,全校都他媽知道你跟羅叫獸關係最好,你能撇開幹係?我他媽是你三年之內收的唯一一個學生,你是我直接的導師,你們出了事,你這邊嘴巴一張愣跟我說與我無關?你敢說這事跟我沒關係?我怎麼那麼賤?非這時候黏糊著你?啥好事是怎麼著?
今天這事出在這,我把我的選擇告訴你,我他媽選二,我不僅選二,還得把那姓羅的在人前背後狠狠的奚落一番,敢把我的名聲搞臭,他算老幾?!他沒有那個權利奪走我好不容易得到的一切!我他媽……”話沒說完,一巴掌打了下來,不重,但夠讓我震撼。
我擰著頭,梗著脖子看他,讓他看到我臉上火辣辣的巴掌印,眯縫著眼睛,“你還別在這跟我裝,我比你懂明哲保身,我為我自己怎麼了?管他羅叫獸是嚎是叫是哭是鬧,他就算打算掛繩上吊喝農藥都他媽不幹我事,我隻想在T大好好混到畢業,我他媽就選二,我替你選的,你也不能跑那條道上去,你他媽是我導師,出門跟人說我導師他媽的是個GAY我光榮啊?!……”話沒說完,另外一邊的臉也被打了,火辣辣一陣疼,比剛才的下手要重。
“仁義道德我他媽一稱稱八斤的玩意,在我麵前它就是個屁!我今天還就撕破臉跟你說了,張叫獸,別他媽跟我侮辱了你似的,看清事實,你能頂著那麼多壓力麼?你他媽比我聰明吧,別跟我這裝糊塗,為什麼不選二,管他是個鬼,我他媽也不能讓姓羅的折損我這麼多年的努力,我他媽從B學院熬到T大來容易麼我?我替你選,你就選二,讓羅叫獸該幹嗎幹嗎去,回頭他要真失業了你還可以幫他在別的學校找找工作,大家在一起圖個啥?不就圖一樂和麼!你和他,就是一樂和,什麼玩意兒都不是,你知道不!什麼玩意兒都不是!……”又一巴掌落了下來,打得我有點找不著北。
我抓起書包,終於站到了他手掌的勢力範圍之外,半天之後,摸著發燒的臉,推門而出。
跑出好遠,氣喘如牛,嗓子也吼得發疼發癢,我蹲在牆角摟著書包,突然眼淚就模糊了視線,我,哭得嗚嗚的,在這個沒人的角落。
之後的一個半月我再也沒去見張叫獸,也沒見羅叫獸,但聽路濛濛說,據說羅叫獸天天晚上躲起來一個人哭,那個小的也天天想找小哥哥玩,還問羅叫獸為什麼張叔叔不來了,然後,羅叫獸就會哭得更凶;據說,一個半月,兩人連通電話都沒打過,更沒有見過麵。因為路濛濛幫羅叫獸整理資料,所以這其中的事她非常清楚。她甚至還知道秦月靈打算申請英文係裡的一個為期12個月的交流計畫,目的地是美國,各項指標和要求都達到標準,隻等著羅叫獸的首肯,其實,羅叫獸已經被削了權利,得不得到他的同意秦月靈都可以去,這就是走個形式。就像是秦月靈在向羅叫獸挑戰、宣戰似的,勝利的那一方永遠都是有權利有金錢的那一方,一個小小的叫獸秦月靈還不放在眼裡。但,敢攔在她麵前的人她也絕對不會輕饒。這就是向她挑戰的結果,這就是她報復的方式。儘管在她或在外人看來連報復都算不上,隻是別人小小的傷了下她的自尊,但那個別人就一定會付出相應的代價,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