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東西也是應該,可這世界上壓根就不存在什麼應該的事、應該的人。我父母養育我就覺得我應該犧牲幸福給他們創造一個未來換得他們的前程,我也自認為她就應該跟在我的身後永遠的追隨著我。可是,不是的。這世界上沒有人會為了別人無條件的付出,這世界上沒誰真正的欠著誰的債不還。我做不來理所應該的事了,再也做不來了。你們認為我是在自責,認為我是在補償是嗎?其實不是,我是真的很開心。如果遇到別人,象她這樣的狀況估計早就放棄了,但她不會放棄,她不會允許自己輕易放棄掉自己的,這是我對她的瞭解,她有求生欲,她有活下去的勇氣,那我就給她希望,給她支持。她有那麼強烈的求生欲望,真的讓我非常開心。能活著,就很好了。我對她的補償也好,對她還債也好,這隻是你們眼裡所看到的,其實,你們看不到我的心,我的心裡是真的高興,為她做事很開心、很高興,隻要她還活著,我就開心。我還求什麼呢?求她恢復了之後繼續追在我身後繼續愛我?不!這一次,隻要我愛她就已經足夠了……下一世,我隻求讓我們再也不要相遇,如果不跟我相遇,也許她就會少受點苦難,會有一段別樣而精彩的人生也說不定。”

“沒想到,你會是圍繞在她身邊的人唯一堅持下去的人。”

“不是唯一,餘越西、餘越東、張放、路濛濛,包括你們,沒有人放棄過她,我就更不能放棄她,你們不要把我說的有多偉大,其實,我隻是個普通人,我隻是願意為她做這些事而且做得開心而已。”

沙發上的她動了動,眨巴了半天眼睛,終於完全清醒,突然看到熟悉的空間裡多出兩個人讓她非常不喜歡,瑟縮著往後蹭,又看著丁染墨,一臉的迷惑。

“她不大能接受陌生人,記憶的一部分已經消失。”他邊跟兩位教授解釋著邊走上去,坐進沙發裡,拉過她,“醒了?餓不餓?他們不是陌生人哦,他們是你的老師。”

“老、師?……”一字一頓,一臉的疑惑和迷糊。

“對,老師。就是教會人讀書認字的老師。”

有些瑟縮著往後的身子停了下來,眼睛瞄瞄這個、看看那個,突然將視線定在了眼圈有些紅的羅教授身上,“他……哭……”簡單的表達著自己看到的,然後看著丁染墨,站在旁邊的羅教授眼淚就流得更凶了。

“這,這不是周非……不是,這不是我們認識的周非……”他趴在張教授的懷裡哭著,嗚咽著。

張教授摟著他,語氣裡也哽咽了,“她是,她就是周非,她就是咱們認識的周非。隻要她還活著,我們就應該知足了。老天沒把她收走,我們就應該感謝上蒼了。她就是咱們的周非……”

難得的見麵最後演變成了劈裡啪啦的掉眼淚,隻有一頭霧水的她愣愣的看著那些紅眼圈的人,不太明白的樣子。

“她,一直這樣嗎?”

“差不多吧,空間概念有些混亂,不認人,除此之外……其實,她的數學能力和天賦並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啊?真的?”張教授顯然一愣。

“受傷的大腦不包括數學和數位處理那一部分。前段時間我們公司財務總監拿來的資料她還能清晰的記錄,而且還有一部分分析能力。她關於這一部分恢復得很快。隻是……對空間的認知能力還沒有恢復。大夫說,這部分功能需要大腦找到代償此功能的細胞之後才能逐漸恢復,需要時間而已。”

“哈佛大學醫學院發表在醫學雜誌上好象有一篇文章是關於這個方麵的,那篇論文的作者我熟悉,很權威的腦部專家,要不,我給他打個電話問一問,或者讓他過來看一看?”旁邊的羅教授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