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群人武備精良,竟人手一弓再配刀劍,普通山賊強盜再拚上幾年也搜刮不來供五六百人用的兵器吧。
重要的是,根本沒有一個人提起過這一帶會有強盜橫行,如此半百的團夥,難不成一夕之間就能形成?多半也被官兵給滅了,要不然就是比官兵還強悍,早就威名遠播。
更可笑的是,他們居然要的是女人!
開玩笑,半百的強盜團夥,一個個驃勇大漢,一日三餐一人一口就夠嗆了,還為女人興師動眾死了那麼多人還在所不惜。
再有了,且不說他們的列陣和攻戰素質,我要他們的武備,居然一咬牙,就把這些珍貴的東西給扔了,實是怪異。
雖然這些細節在現在這種緊張的情形相比較之下是難以察覺,但很可惜,你偏偏遇到我這種越是臨危就越是不亂,越是興奮的類型。
“公主的意思是,他們還會再來?那為什麼不趁機整裝出發,入了龍鳴邊城,他們也沒膽子攻城了。”南宮瞳在身後焦急得說話都沒了分寸,想來我也是太吊人胃口了點。
我就直說了:“這裏的地理位置好,起碼我們現在擁有大量的弓矢。他們要攻上來也隻能取斜坡這個位置,兩邊的峭壁可以利用來放箭。你的人對於射箭的基本素質還是有的吧?”
我清冷的眼神直直地看向他,告訴他事情的重要性和情況的緊急性,我很清楚這樣的眼神壓迫效果十足,足以讓人對你惟命是從,尤其是用在我的臉上。
看到他點了點頭,我滿意地繼續說道:“如果真的有後進軍,那如果現在貿然下山,我們失去了這個地理優勢——前提是在我們甚至還不知道他們有多少人之前,兩軍交鋒,你說我們有何勝算?”
“那不如公主現在……”南宮瞳迫切地想要勸我快走。
也許是之前我的行動大出他的意料之外,才造成他現在完全把我燁然若神人般看待了,我擺出一幅無奈的模樣,搖了搖頭,佯歎道:“他們要的人是我,如果我現在隻身奔逃出去,怕是還沒到龍鳴就玩完了。”
我承認我是再一次玩弄了他,我的確是可以隻身飛馬到龍鳴。但我不能放下風清揚和花映玉,我雖然沒心,但是還沒有到沒肺的地步。
南宮瞳不出所料地垂下腦袋,為自己的失策而懊惱,幸好他立刻回過神來,去整裝清點他的精兵了。
此時我也走馬到了夏易庭麵前,下了馬,問道:“怎麼樣了?”
“箭拔出來了,血也勉強止住,就是行動有些不便。”軍醫說道。
風清揚朝我投來擔憂的目光,我解下黑紗,對他笑笑以示安慰。
花映玉迎了上來,體貼地給我喝水,我大口飲下,告訴他們不用擔心,安心待著,也許還得在這裏待上幾個時辰。
沒有多作耽擱,我正拿起黑紗,打算係上,風清揚卻站了起來,朝我過來。
我給了他一個疑問的眼神,他紅了臉,拿起黑紗巾站到我身後,也沒有說話。看來東方無晴的事情給他很大打擊,沉默了很多。但是我居然會有些不習慣他這樣的轉變,反而想念起以前的風大俠來。看來我真是被這丫的傳染了低智商。
更重要的是,此時,我竟然有點感覺——尷尬。
這麼純情的心情出現在我這具靈魂上實在有些詭異,我的大腦急速旋轉。一定是因為場合不對,還有情況太緊急了我一時昏了頭才會這樣的。對,一定還有因為風清揚今天的行為太成熟穩重了,而且我很不習慣他現在的成熟。還有……
一堆的理由在我的邏輯下總算理順,最後的結果是:我對他有那麼一丁點好感。
這個結論讓我很想敲自己的腦袋,不過這麼低級的動作看來不適合出現在我身上,所以我沒有做。
在我進行以上思想掙紮之時,風清揚已經抖著雙手幫我係好了黑紗。
我很理智地反應過來,回過頭,看著他,又見到他久違的兩顆虎牙露了出來,也許是不希望讓我擔心,笑了笑以示吧。
但是我又做了很不理智的舉動,我抬手摸了摸他的腦袋,動作極為親昵,而且可怕的是我現在的感覺沒有別的,就是覺得他的發質還真好,忍不住再多摸了幾下,黑紗下的臉笑得就像一朵野雛菊,把理智的念頭都笑開了。
還好隔了層紗,否則我擔心自己都覺得太傻太沒麵子而逃走。
我裝作很自然地收了手,把臉冷下來,一切恢複正常。
風清揚一時摸不著狀況,人呆呆地看著我拉上馬韁,上馬之後故作輕鬆地飛馳而去。
也隻有我自己知道我是故作輕鬆,好感而已,日久生情沒辦法的,沒什麼大不了。我自我安慰道。
這種反應對我來說簡直太純情,太初戀了。
我趕緊到了峭壁,南宮瞳身邊,情緒已經恢複,我請定神閑地眯起眼左右掃視了一番。
兵備什麼的已經被收拾,斜坡峭壁下是一堆死屍,士兵們正在把屍體拖往一線作為人牆,這樣的抉擇倒也算聰明。
我滿意地笑笑,問道:“死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