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神醫似乎對我有敵意。”我轉過頭看著軒轅賜,板起臉說道。
“唔,因為你是滅世妖孽呀!來,嚐嚐這個……”軒轅賜又塞了一顆瑩月果進來。我也沒聽過這果子是什麼玩意兒,味道很像巧克力,外形如棗子大小,渾圓得驚人,卻是藍色的。你有見過藍色的果子麼?
見那裏擺著滿滿的一盤,看起來也不是什麼稀世之物,隻當作是這個時代的奇怪果實,倒也懶得煞費心思在一顆水果上。
我白了白眼,問道:“滅世妖孽?”
軒轅賜“唔”了一聲,才解釋道:“早就有人預言,天下不久將趨統一,而統一的前兆,就是會出現一個女子,她即可滅世,亦可救世。但……占卦中說得很清楚,她不會助龍鳴。所以,龍鳴的臣民就習慣性忽略了她的救世,隻把她當作滅世了。”
“那怎麼看來就是我?”
“時間,地點,人物,算得分毫不差。”軒轅賜說這話時,慵慵地屈起一隻腳,身子倚在床柱上,右手伸出雙指托著下頷,那樣子倒把千葉綠水給迷癡了,愣愣地似乎沒有聽見我們說話。
“切,那我是會助誰?”該把這種說法看作是封建迷信吧,但我人都穿越過來了,還有什麼事情能解釋這種情況?
“你呀……”他舔了舔下唇,吊上一抹邪魅的笑。
“你誰都不助。”
嗯,這一點說得倒正符合我性格。
雖然對男女之事早已了如指掌,但這身子畢竟從未嚐過雲雨之事,身子皮膚更是敏[gǎn]得緊,跟無比清醒的軒轅賜睡在同一張床上,即使他身懷重傷未愈,該是精力不支,但我倒也有幾分拘謹。
我被他實實框在懷裏,似乎稍稍一鬆手就會把我丟失一般,煞是好笑。在用過晚飯後,也已經是接近四更的天,淩晨的天,依舊黑深深的,昏沉寂寥。
方才都是在聊今日的奏折問題和家國大事,簡直更像談話,但我卻覺得更為愜意,軒轅賜在談吐之間透露出來的氣概和傲視天下的雄心,掩飾不住的對大局操縱的政治能力,百姓為上的執政原則,全然不似往日所識的他。為什麼他不永遠飾演這個角色呢?好應付多了。
龍鳴百姓,亦不會單憑他的身世之奇而如此景仰崇拜。可為什麼說我不會助他呢?這樣的人,還有比他更適合一統江山的嗎?
“在想什麼?”他的手臂又把我框得緊了緊,印了一吻在我額上,低啞的聲音極其柔切。
“沒什麼。”我搖了搖腦袋,頭發蹭在他胸`前,“那個五王爺是幹嘛的?”
“軒轅烈,怎麼了?”他的大手揉著我的發線,舒服得讓我徒生些許困倦之意。
“沒事了。”我抬頭對他笑了笑,剛想說困了要睡,他卻又把話題挑起。
“聽說你今天立了大功哦?”他很精神的樣子,笑了笑說道。
“你簡直就是個監視器……”我嘟囔一聲,閉上眼睛。
“別睡嘛……我們再聊聊……”
“我困了,拜拜!”
他當然不會那麼輕易讓我睡覺,又搗騰了幾下,終於給我製服,而他自己也有些倦了,總歸讓我睡下。
……
睡下不到兩個時辰,我便醒來。
多年的習慣,我的腦袋早已訓練成了生物鬧鍾,設定自己幾時醒來,就不會晚半分。
因為如今對軒轅賜的防備是一日比一日減弱,所以才有昨晚那麼好的睡眠,隻要安心睡下,兩個時辰足以讓我恢複精神了。
早起的理由,不必說自然是為了風清揚。
從軒轅賜懷裏脫身並不困難,何況我也不介意他發現我的行蹤。
溜身出來,我趕緊先走到前廳,千葉綠水已經起身在外準備了,看我出來,不由得下一跳,我趕忙做了一個“噓”的手勢,她們會意,點了點頭,千葉捧著水盆,綠水托著漱口用具,來到我麵前,便低下聲調問道:“主子怎麼那麼早起?”
我自顧自漱口洗臉,並沒有答話,接著隨意套了一件外袍,抬腿就走,丟下一句話說:“卯時到太子殿側廂房為我更衣上朝。”
二人互對一眼,相視而笑,也不多留。
雖然時日尚早,但宮廊各處仍舊站著值班的侍衛宮娥,尚未明朗的清晨天,因廊上的一盞盞宮燈,輝煌明亮,氣派絕不亞於白晝。
我匆匆穿過幾條廊道,一個拐角,轉入風清揚的房間。
此次我並沒有敲門,想必風清揚還在睡覺,所以躡手躡腳,不想驚動。
入了房間,卻見陰陰的燭火仍在,隻是與外頭的奢華全然不是一個格調,清淡淳樸的擺設,清秀的綠色植物,與風清揚的氣質不謀而合,為一間孤單的廂房平添一抹清秀的風情。
看著仍亮堂堂的燭火,皺了皺眉,怎麼那麼早起?
撥開眼前的重簾,入窺內室,一眼看到床,卻不見有人,鋪臥平整,被衾齊齊整整地擺在一角,毫無移動的痕跡。
我心下一驚,忙把眼神從床上移開,在屋裏掃了一圈。
果見風清揚隻披著一層薄如蟬翼的青衫,倚在窗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