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的房間之後,迅速套上一件男衣,剛係好腰帶,就聽見屋頂上磚瓦磕碰發出的聲音,接著是腳踩在木板上的聲音。
然後門嘎啦一聲被大刀生生砍落,三個黑衣人走了進來。
我剛一回頭,隻見到門口三個黑影在眼前一晃,那股血氣就又湧了上來。
——接著我的眼前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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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清揚的笑一掠而過,似乎他的虎牙還在發著燦爛的光。
我一看到他的笑就很心痛,因為我知道這個笑應該再也不會屬於我了。
這個時候我才記得要往前跑,有種聲音叫我上前去追。
還有另一把聲音,隱藏在那把聲音裏,卻清晰地嚇人。
我很確定那是趙炎的聲音。我卻不知道他究竟在說什麼,又好像聽得很清晰,一字一句,隻是我不理解。似乎是我自己不想去明白,他所說的意思。
是嗎?我不想明白嗎?
那——究竟是什麼呢?
風清揚走遠了。
他背著一把很大很大的劍,那把劍占據了他的整個背影,我看見他的光芒把那把劍照得發亮,熠熠生輝。
他的綠發就如同我第一次見到那樣瀟灑。我知道他要去的地方叫做——天涯。
可是我再也不在他的身邊了……我看不到他實現願望時候的笑顏。
他突然轉過身來,一張臉竟是軒轅賜!
我被嚇得渾身一震——然後周圍的一切都消失了,變得黑而混沌。
身體驟然變冷,嘩啦的聲音從我耳邊流過,一下子麻痹了的皮膚統統活了過來。
粘住身體的衣服,滿身的血腥味讓我一瞬間清醒。
要說什麼最容易引起我的注意,那便是這種味道,這種我最為熟悉的味道。是五歲開始就熟悉了的,是我在那個流滿父親母親鮮血的房間裏醒來之後的唯一記憶。
血液的味道,濃鬱而腥臭。
我這才感覺到臉,脖子,都是濕的,雙手雙腳都能靈活動彈,似乎沒有被囚禁,身體上除了原本那樣噬骨的疼痛之外,沒有感覺到任何皮外傷的疼痛。
看來也沒有遭到虐待呢。
那麼,這股血腥味是哪來的?
我猛地睜開眼,很昏暗的地方,感覺慢慢恢複,瞳孔擴大又縮小,縮小又擴大。
身體在左右搖晃著,我終於可以下判斷,我這是躺在一輛車上,是一輛非常大的車。
而且,大概是白天。
因為站在車口處的人背後,透出外頭刺眼的陽光。
下一秒,我就能夠判斷出來,站在那裏的人,那身上並不陌生的蘭花香氣。
是冷紫黛。我也早就料到她會親自出手了。
可是,我很快就發現了一個怪異的問題。
臉上並沒有布帛粘住皮膚的感覺,所以,我臉上的黑布已經被撕掉了,可為什麼冷紫黛還那麼冷靜地站在那裏,絲毫沒有讓馬車停下來的打算?
我動了動舌頭,居然連我的嘴巴都沒有封。
“我……”我艱難地開口,滿口都是血腥味,我終於知道我滿身的血是怎麼來的,這樣下去,我也許快要把身體裏的血給吐光了。
“真是可憐呢……”冷紫黛口中緩緩吐出這句話的時候,我的身體驟然冰冷,僵硬得連我自己都難以置信。
我緊咬著牙關,疼痛感讓我迅速清醒過來,毫無方向的邏輯也被迫在渾身的疼痛之中開始運轉。而我得出來的結論隻有一個——我錯了。
她慢慢地朝我走過來,借著她身後的光,能看到她身上不再是那象征性的紫,而是換了一身相對緊身的行動服,沒有衣帛垂紗的累贅,顯得更加利索。
我皺了皺眉,眯著被強光刺痛的眼看著她朝我走過來。我動了動手指,果然手裏的匕首已經被拿走了,我現在完全是一階下囚,命懸他手。
在完全沒有搞清楚目前是什麼狀況之前,不要輕舉妄動是最好的做法。若是一個人處於弱勢,那麼就示弱好了,逞強隻會讓事情更加糟糕。
我抿著血紅的雙♪唇,垂著毫無反抗之力的雙手,一副平靜的表情。
可是我現在腦子裏很亂,因為我知道風清揚現在的狀況,因為我知道了自己的失策。
或許這不叫失策,叫中計比較準確。雖然我現在還不知道究竟這是怎麼回事,又有什麼目的,最終策劃人是誰。但我知道,這根本不是我所想的那樣。
陷入這種困境,我唯一想著的是風清揚、花映玉怎麼辦。
若是我自己單獨行動的話,我一定會為陷入此等刺激而興奮。因為這世上的對手,可是很難找到的。
她走過來,在我身邊坐下。
我斜斜瞟了她一眼,卻看不見她的臉,看不清她的表情。
“你定是很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吧?”她用和我一樣的姿勢倚靠在車壁上,曲著雙腿。
我沒有說話,也沒有再去看她,因為現在這樣一點都不刺激,我身體上的問題我可以找到症結所在,就算死了也沒什麼大不了。可是遠在他方的人,我卻救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