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我睜大著眥裂的雙目,可怕的神情,眼角的溼潤,模糊著血。
我的胸口劇烈起伏,心髒跳得好像快要從胸口蹦出來。胃裏和喉嚨一樣酸脹,好像有無數的鎖鏈束縛著我不得動彈。
我就這麼像一條狗一樣往外爬去,沒有目的。
終於在軒轅賜邁開一步的時候,我閉上了眼睛。兩行混雜著鮮血的液體,從我眼角一直滑到下頜。把軒轅賜嚇呆了。
我知道,那時候我確實瘋了。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幹嘛。而我不知道,其實軒轅賜當時,他也瘋了。
他瘋的是,他自己也不相信自己會走到這一步,不相信自己會和我一起,走到今天這一步。他以為他這輩子,不可能為一個女人做任何事。
但後來的一切,已經把所有的顛覆了——包括一切認知。
他撲了上來,跪在地上抱住了我,我感受不到有多緊,我隻知道我的呼吸越來越急促,就像生生被他擠進懷裏一樣,我雙手垂地,就這麼被他抱著,忘了反抗。
我突然用左腳頂開他,雙眼直直瞪著他,連我自己都難以想象我當時的眼神有多麼空洞無神,把軒轅賜嚇到了。
但我隻是倉促地看了他幾眼,就像在看一個路過的陌生人,然後轉過身,抬起手肘繼續往門檻爬。↓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軒轅賜也愣了,坐在地上呆看著我。
我的手肘夠到了門檻,撞開了門,雙手把身體幾乎是用拖的拖了出去。外頭的侍衛聽到聲響看了過來,可看到我臉上的兩行血淚,也嚇呆了,愕然看著我。
我沒有理會,隻是繼續往外爬。
爬。
像一隻隨時可以被踩扁的蟲子。
就算過了很多年後,我已經有足夠的能力把任何人當螞蟻踩,有足夠的榮耀、頭銜、威名,讓別人對我俯首貼耳,但我還是仍然回憶不起來我當時的那種心情。
理論上講應該是要刻骨銘心的。可是我回憶不起來,我根本不知道當時那個自己是誰。
也許就是瘋了吧……
軒轅賜摟住了我的身子,大聲地喊:“不要這樣,你不要這樣!音,求你了!不要這樣……”
他重複地喊著,我知道他當時也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他當著所有侍衛所有宮女的麵,旁若無人地像個孩子一樣撕心裂肺地喊叫著,肆無忌憚。
就算後來我跟他之間有多少不共戴天之仇,但隻要是那時候目睹過的人說起,我也會毫不猶豫地相信,我是世上唯一一個能讓軒轅賜瘋狂的女人。不止這一次,而是未來一年中發生的無數事情,對他們來說,都是這輩子見過最難以置信的事。
可他偏偏就這麼發生了,在每個人眼皮子底下。
有人說我摧毀了一個時代,就算是這個世界未來的史書裏,也記載著,如果沒有我的出現,這個世界將會有翻天覆地的變化——但絕對不會變得像現在這樣。
軒轅賜的喊叫對我來說一點也沒有起作用,沒有讓我的神經有一絲一毫的波動,我好像完全沒有在意他的摟抱,他瘋了一般想要喚醒我的親吻,隻是自顧自地往前爬,就算被他拖著也視若無睹。
很快,軒轅賜就疲憊了下來,神經也慢慢清醒過來,在我耳邊冷靜地說了一句話,就詭異地讓我停止了一切掙紮。
“我帶你去風清揚的墳。”他說。
軒轅賜把我橫抱起來,眾目睽睽之下,穿過了一片宮殿,四周慢慢靜謐了下來,等我睜開眼的時候,已經是滿目蔥蘢,竹林斑駁,讓我差點有夢回的幻覺。
大片大片的竹子綿延無盡頭,我知道這麼短的時間內絕對不可能出的了龍宮,這是專門建造在龍宮裏的竹林,而且非常非常大。我知道龍宮很龐大,但不知道原來實際上比我想象的還要大得多。
這片竹林幾乎是仿照風雨客棧後麵那個竹林一樣設計的,這個事實讓我有些瞠目結舌,我不敢相信的是,連落月湖也造得無比逼真。
軒轅賜苦笑了一下,說:“我沒想過你會回來,所以早就開始建造這個地方,每每有煩事,我就回來這裏。這裏很清靜,湖水是專門鑿通引來的泉水,我在這裏思考問題的時候,就會感覺你好像在我身邊。”
我聽到他的語氣裏有哽噎,而現在的他,終於讓我感覺到一絲真實。他沒有麵具了嗎?
我依然沒有出聲,被他抱著往前走,兩眼發直,無欲無神,直勾勾地盯著眼前無邊的竹林,綠得在陽光下厚厚蒙了一層迷霧。
這種綠色讓我想起了風清揚,他放下來飄逸的綠色長發,小指上隨意綁著的那條髒綠色的縛龍巾,咧開嘴笑。
他曾經在這個幾乎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