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就注意他了嗎？”
“我是爛好心。”包小爽冷冰冰的說, “我看一個人坐在那裏，就問過他, 先生，你還要點什麼，其實也是想多賺一點錢。結果他就和沒看到我一樣, 話都不和我說一句。我以為他就是個來見世麵的鄉巴佬，誰知道他會這麼惡心。”
“都過去了。”燕佑青說。
包小爽看了一眼燕佑青, “燕隊長，有沒有人說你很不會安慰人？你這時候不該多和我說幾句好聽的話嗎？”
燕佑青不動聲色的退開兩步, “那真對不起了。”
包小爽翻了個白眼，燕佑青這是什麼意思, 當她是洪水猛獸嗎？
“我本來還有點難過的, 結果聽你這麼一說居然有點難過不起來，你這人還真是沒情趣，恐怕沒女朋友吧？”她泄氣的揮了揮手, “算了，不提這個，燕隊長, 你是讓我來指認這個神經病的吧？恐怕你要失望了, 說實話那晚上的事情我記不得多少, 就算記得我也不想想起來, 對不起。”
“沒有關係，本來就是讓你們這些受害者來看他現在的下場，並不需要你們做什麼。”燕佑青說。“他過兩天移交檢察機關, 犯下的事一個死刑跑不掉，你滿意了嗎？”
“嗬嗬，怎麼能不滿意。”包小爽終於露出一絲微笑。
……
程少華的案子在他被抓後才由媒體披露出來，毫無疑問的，又引發了一眾吃瓜網眾的圍觀討論。特案組為了避免對受害者造成二次傷害，沒有透露裏麵的很多細節，不過這位不同尋常的凶手還是讓許多人起了興趣。
一些兒童教育學家忍不住也發表了自己的看法，他們認為程少華之所以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和他的原生家庭有莫大的關係，如果不是單親家庭的出身和父母的忽略，對方未必會成長為現在這樣一個惡魔，由此他們呼籲大家一定要注重兒童心理發展。
然而白瑜卻不這麼認為，程少華的悲劇大部分原因還是他自己造成的。
程少華一直認為自己的一生好像個徹頭徹尾的悲情故事，在故事裏，他把他的不幸歸結於他的母親程悅，是因為對方強勢的性格逼走了父親，逼瘋了自己，他把他本人的責任撇得一幹二淨，實際上他不願意承認自己之所以走上這條道路是因為他從底子上就是個惡魔。程悅真的不好麼？她可能是的，但她再不好，也把兒子努力養大了，給他提供她能給的最好的東西。她或許強勢，或許自我，但她沒有對不起誰，她不該得到這樣的結局。
白瑜把這個案子記錄在自己的筆記當中，他對程少華的評價有些不留情麵：
他一生在尋求擺脫，實際上卻被自己的欲望控製。
他不是悲情主角，隻是個淺薄的跳梁小醜。
……
轉眼又十幾天過去，很快臨近年關，特案組也開始放假，白瑜並不屬於警隊編製，是屬於比較早那批被放回家的人，其他人就比較慘，必須留下來值班，以免發生突發情況時候無人值守的情況，當然春節期間也不需要所有人留下，每天隻需要兩三個人值班，所以特案組決定用抽簽來安排值班順序。
具體他們怎麼輪換白瑜也不清楚，因為他早早就在大年二十八那天搭上了回家的車，白瑜的家就在陽嘉隔壁的德澤市，距離陽嘉隻有一個小時的車程，以前沒加入特案組的時候，他平均一個月回一次家，看看父母順帶吃他爸煮的飯，但現在白瑜的私人時間少了很多，沒辦法像以前那樣每月都回去，隻能一個人留在陽嘉過自己寂寞的小日子，算了算，他已經快幾個月沒見過父母，還怪想念的。
他家就兩個孩子，他姐白佳和他，白佳在一家國企上班，表麵上看起來溫柔秀美，實際上是個混世女魔頭，一直在家裏興風作浪，到現在還不願意找男朋友，白瑜在家的時候就經常被姐姐欺負，每次回去都得夾起尾巴做人。
這次也差不多，白瑜剛剛背著大包小包的推開門，白佳就丟下手機過來擰他耳朵，“膽肥了啊，這個時候才知道回來，你說說你多久沒給家裏打電話了，我記得你們放假是在一月吧？”
白瑜疼的嗷嗷叫，“姐，姐我錯了，我不是最近在警隊做顧問麼，平時特別忙，假期什麼的也和學生不一樣，所以才回來遲了！”
白佳嗬嗬冷笑，“顧問就不能早回來啦？什麼道理啊，還和我說工作忙，也沒看你漲工資啊？現在多少錢一個月了？”
白瑜好不容易從他姐手下逃跑出來，心疼的揉揉自己耳朵，“算上補貼，一個月大概四千塊錢吧。”
四千在陽嘉這個特級城市也就勉強混個溫飽的水平。
“……”白佳無話可說，“這窮的，我都看不下去了，行了，今年給你包個大紅包。”至少也要讓弟弟來年過上好日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