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散了。在接任務的時候,他肯定是清楚這趟任務的危險的。
“我們有地圖,知道那支小隊何時出發的。就算沒人帶路也可以找到他們。”我語氣堅決地說。
“你是在找死,你瘋了,就為了那個軍銜嗎?”他惱怒地說,“你為了當個將軍連命都不要,你以為別人都跟你一樣嗎!”
“這是任務,而我們還沒有完成。你現在回去就是逃兵。”
“去你媽的,你會把我送上軍事法庭嗎,你這個瘋子、怪物?”他“嗬嗬”地冷笑起來,眼中流露出怨恨和恐懼,“你這個非人類的怪物!明明一出生就什麼都有了,叔父是外交部長,卻跑到這鬼地方當二等兵找槍子吃。你喝夠了最上等的酒玩夠了最漂亮的女人嫌活得膩味了嗎?那也別拉上我們這些下等人去死!”
我被這些話震了一下。當初我跑來參軍的時候,隻是憑著一股衝動……和失戀的悲傷。但我並不後悔。我可以在軍營裏發揮自己的能力。我總覺得自己並不會死,盡管我也清楚自己隻是血肉之軀,但我還是確信我會安然無恙——因為我還沒當上內閣大臣,我還沒解決我和佐助的問題。
參軍以來,我隻顧著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沒有想過有的人是這麼看待我的。
我也被對方語氣裏的刻薄激得笑了起來:“是啊,我什麼都體驗過了,我曾經的情人比你的美上十倍,就算我現在戰死了遺憾也比你小得多。既然如此你回去吧,就當是回去彙報情況,我自己往前去接那支小隊。”
對方的臉漲得通紅,像被羞辱了一樣,但他沒有反駁。
我說:“等我執行這個任務回來我也不會告發你的。”他就鬆了一口氣,連句告辭都沒說就慌忙往回跑了。
我看向從剛才起一直沒吭聲的另一個人,這還是個長相稚嫩的十六七歲少年:“你要回去的話可以同他一起。”
他猶猶豫豫地往後看了一眼,又猝然轉過臉來,雙腳一磕立正:“我不會走的,我跟您去執行任務。——您在未來一定會是個將軍的!”
“那就走吧。”我笑了一下,說。
作者有話要說:
☆、相見
後來我們在路上遇見了一撥隊伍,他們告訴我們剩下的幾個人藏身在哪裏。我和隊友——名叫丹尼,又花了半天的工夫找到了那個地方,把兩名重傷員背了回來,輕傷員拄著樹枝跟在後麵。一路上還算風平浪靜,除了背上的人傷勢沉重,一點都拖延不得以外。
第二天下午快走出樹林的時候,一顆打偏的炮彈砸在了我們的隊伍幾步開外。我們都被氣浪掀倒了。丹尼背的那個人在這次撞擊中斷了氣。我們把屍體留在了那裏,帶走了他的幾樣遺物:肩章、懷表和一封信,準備回到營地後上交。我看得出丹尼很沮喪,沉默地衝他點點頭,然後帶著他繼續往前走。
他在歉疚自己沒有早一點把人帶回來,歉疚沒有避開那顆炮彈,或許也懊悔自己做了無用功。其實我們心裏都清楚就算把他們帶回營地,以他們的傷勢能存活下來的可能性也很低。但我總覺得人命是不能精打細算的。隻要隊友還在呼吸,就不能放棄他們。
我大概還是不夠聰明。就算到了戰場,自己也處於生死存亡的境況,也沒法像叔父他們希望的一樣變成一個“聰明人”。
等我們終於走回營地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傷員被送去了後方醫院,我和丹尼領到了豐盛的、但是冷掉了的晚餐,大口吃了起來。連長走了過來,一人拍了一下肩膀,說:“我會給你們申請二等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