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臉色轉白,額上一片汗涔涔,不用廢言多問,也知道她正處於劇烈痛苦之中。
「無雙?!」他探出手扶住她。
她冷得像塊冰,身軀因忍受痛楚而隱隱顫唞。
骨髓深處,波波湧來的痛,如潮似浪,尖銳、厲冷,一陣甫退,一波又襲來。
她不知曉「良知發作」是何滋味,但她很肯定這痛,她嘗過,她熟悉--
是了……融筋蝕骨。
怎會在此時發作?
何須意外,它一直存在,自始至終,蟄伏著、潛藏著,等待時機,要將她蠶食殆盡!
日前,金鱺銀鱺忙於製衣時,她便暗感不適,但當時以為是鬱悶,以為是自我嫌惡而致,並未多加在意,豈料……
上一回,它奪去了她的腿,這一回,它又要害她失去什麼?
雙手?視覺?聽覺?嗅覺?
還是……再與霸下見麵的機會?
若死去了,便無法再看見他。
「無雙--」
霸下不敢遲疑,當下抱起她,直奔藥居。
千萬……別是他想的狀況,最糟糕的狀況--
她,毒發了。
「如何?」以最迅之速抵達藥居,他問向魟醫,後者臉色好凝重。
魟醫取來一隻螅管,管身填滿濃藥,脹得飽圓如球,螅口靠近無雙的腕脈,癢立刻吮住,咬破膚肉,緩緩地注入濃藥。
霸下靜目肅穆,看著螅身變化,藥液越少,她的神色亦漸漸鬆懈。
來藥居的途中,她痛到放聲慘叫,用他從未聽聞的淒厲,嘶扯著喉,聲破、嗓啞,他不得不出手擊昏她。
失去意識,總好過清醒地承受痛苦。
「之前的藥效,似乎……逐漸抗衡不了『融筋蝕骨』的毒性,得再加重藥。」魟醫難得嚴肅。
「你無法解嗎?」
「……屬下盡力了,以為方子可行,確實剛開始有,看起來也有成效,但藥性卻日益減弱,屬下百§
不趁機騙取八龍子心軟,泣求著他,取仙果,保性命,卻反其道而行,端出一副健壯樣,是怎麼回事呀?
金鱺與銀鱺滿腔迷惑,想問又不能問,隻能幹著急。
「那麼,與我去個地方吧。」他扶了她一把。
「哪兒?」
霸下瞅了她一眼,瞳色翠青,深目濃邃,裡頭閃動了些什麼,兩泓綠眸染了淡淡的哀。
他仍是回以微笑。
「海仙洞。」
「……海仙洞?」
無雙怔然,喃喃重複,仿佛他說著的,是要與她相約去跳萬丈深淵。
他剛口中所言,是海仙洞沒錯。